第77章(第5頁)

“無人可覺有異,就連遠在庫州州城鎮守的溫令君,亦不能!”

林婉娘坐于擔架内,因腿腳不便,隻能折身展手,深深的向立于身前的随邊弘敬下折禮。(折禮,折服相敬的下拜禮,一般下對上行。)

兩刻鐘後,安排好一切事宜的随邊弘步履虛浮的行回所寝的大帳。

貼身侍從鼎越見随邊弘臉色不好,在他回帳後,忙将熬好的補元湯奉上,唯恐自家主人因太過操勞而傷了身體。

“主人,哪處又有急報傳來?竟和殿下議事到現在?”

鼎越盯着随邊弘喝下補元湯,伺候着随邊弘褪下鞋襪上榻。

随邊弘未接鼎越的話,滿臉疲憊地吩咐道:“淨口。”

鼎越忙将淨口的器具奉來,随邊弘沉默地淨完口,就合衣躺下,揚手揮退鼎越。

“主人怎麼了?”

鼎越為随邊弘拉好帳幔,剛輕手輕腳地退出寝帳,曆來寡言的梅落喊住鼎越,憂心問道。

“不知....”鼎越搖頭,看了看四下,與梅落耳語道:“但主人今日似乎心情極糟,比之前面懷王身隕的消息傳來時,更甚......”

梅落聞言,眸中憂色加深:“難怪主人今日不要你我守夜。”

随邊弘不睡時,便不會要守夜,梅落與鼎越從小伺候随邊弘,早已知這點。

“主人今夜定是不眠了。”鼎越歎氣,滿眼憂色地望向帳門。

帳内。

鼎越退下後,随邊弘便睜眼,緩緩地起身,在榻上盤坐了起來,望着拉下的青色帳幔出神。

良久後,随邊弘突然自嘲一笑,低聲喃喃道:“随邊弘啊随邊弘,枉你自視甚高,竟然一連讓主公在你手上兩次有失……”

“當世人傑,守山七聰?笑話。”

随邊弘撐手捂臉低聲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有幾滴水痕從指縫間流出,沿着手背滑下。

月暗雲深,天無亮星,獨坐在帳幔内的人,全身都籠罩在暗影裡。

夜,很黑。人,自傷。

天亮如蘇,官道兩邊鳥鳴啾啾。

林知皇看着馬車車窗外急速掠過風景靜思。

“林娘子在想何?”

“在想吳大将軍為何不騎馬,非要和我這階下囚同乘一輛馬車。”

“這是本将軍休憩的馬車,連日來騎馬甚累,我不過在此休息罷了。”

分明是親自盯梢她。

這吳煦滑不溜手,諷他裝聽不懂,想借閑聊從他嘴裡探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也探不到,林知皇為防自己露出破綻,已經放棄和他交談了。

但林知皇不想說話,吳煦卻是想和林知皇說話的,時不時就會和她來句有的沒的,讓她無法靜下心思考之後。

一個煩字,可以概括林知皇整天的心情。

吳煦見林知皇又不說話了,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展齒一笑道:“林娘子給人的感覺,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