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師兄是要繼續輔佐懷王嫡長子了?”
吳煦搖頭:“少主太過年幼,立穩治下成為一方諸侯已無勝算。主公極愛此子,我不能讓他在這亂世沒了下場。”
話落,吳煦深眸望向坐在對面閑适煮茶的王鹿:“以前看師弟,明明生了一副為将之心,師父他老人家最後會破例再收你這一徒,也是因為你生有此心.......”
“如今怎麼也淌了這争世的渾水,自立起勢了?”
王鹿正在倒茶的手一頓,臉上卻揚起明媚的笑來:“時事造人,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逐世當真是讓師兄意外。”
吳煦将視線落在王鹿受傷的那條腿上,轉言關心道:“你這腿如何?怎麼到現在還不能站立行走,以後可會有影響?”
王鹿順着吳煦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傷腿,鹿眼彎彎道:“傷口深了些,想要以後沒有影響,還要好好養兩個月,才能行走。”
吳煦搖頭,斥道:“你近身戰較弱,怎能在戰場上讓那苗躍伏迫近你兩丈之内?”
王鹿回想當時情景,苦笑道:“師弟也不想離他那麼近,但當時在戰場上撤退已是來不及,苗躍伏緊盯着我死咬,我要再退,手下兄弟就得亡于他手了。”
吳煦哈哈大笑:“你這番自立給了那苗躍伏如此重創,他當然恨不得生啖你肉,你最後撤退不及,能隻傷了一條腿撤回來也算你有本事。”
王鹿被吳煦笑,也大氣,疏朗自歎道:“隻可惜沒能在苗躍伏帶兵趕回州城前,就将州城攻破。如今隻能退守騰岩郡,坐看權王攻城了。”
王鹿與吳煦兩人在茶室内相談甚歡時,騰岩郡郡守黃賢山突然大步行入茶室内,見到王鹿,不顧吳煦在場就拱手禀報道:“主公,州城那邊和覽州那邊傳來軍情急報!”
王鹿一聽,放下手中正在倒茶的茶甕,面上神色嚴肅起來,道:“報來!權王大軍已至州城,在攻城了?”
黃賢山擡眼瞟了眼坐在王鹿對面的吳煦。
王鹿揮手:“無妨,師兄不是外人,直接報來。”
黃賢山颔首,禀道:“權王親率大軍于兩日前已至州城城下開始攻城!”
王鹿緊接着問:“戰勢如何?”
“權王此次行軍所帶的攻城器械極為精良,斥候來報,州城那邊的守城兵如今是在用人命守城。”
吳煦在一旁聞言劍眉隆起:“州城的守城兵都淪落到用人命填守城門的地步了?權王所帶的是什麼攻城器械,如此精良?”
王鹿問:“可有簡略圖紙傳回?”
黃賢山立即奉上斥候傳來的簡略圖紙。
吳煦和王鹿兩人一同展圖細看圖紙。
畫在圖紙首位的,是一架木制結構,安有八個車輪、高五層的攻城垂直梯塔,最下層是推動車前進的士兵,其它四層裝載攻城的戰鬥士兵。
此車在圖紙上長寬高都标有細解,高約四五丈、寬約兩丈、長約三丈。
權王那邊的兵将喚此車為沖車。
沖車可利用自身高度,讓乘在上面的士兵從車中直接向城内射擊,更可用來接近城牆,破壞女牆(垛牆),直接攻打城牆上的守兵。
沖車車中除了裝有各種向外的近戰長兵器,還裝有強弩和投石器等遠程攻擊武器。
吳煦和王鹿兩人看完沖車這架攻城器的簡略圖紙,同時在心中大歎此武器絕妙,倒是比之前權王在戰中拿出的登雲梯和聯排射弩更為精妙。
吳煦歎道:“權王能得你叔父,是她的福氣。”
話說到此,吳煦追憶起從前:“你叔父當初在守山書院求學,卻私下醉心木工,沒少因此被我們這些同窗拿此打趣嘲笑,倒是不想,你叔父之後會獨創匠家,成為舉世聞名的造器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