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鹿會如何安排她?
前面她記憶混亂,沒有遮掩面容,雖故意做了嬌蠻性子,但一些小習慣并沒有隐藏,遊街那一遭,王鹿定已是确定她的身份了。
王鹿确定了她的身份,是利用,還是直接與她談判換取好處?
林知皇鳳眸微眯,王鹿對她究竟是何意,今日應該就能揭曉。
果然不出林知皇所料,夜入後半,她所安歇的寝帳,又遭了暗人光顧。
這回林知皇察覺到有人入室,從榻上平靜地睜眼看向來人,看到了着一身将軍銀甲立在榻前的王鹿。
王鹿這次來,不同于第一次換了夜行衣還遮了臉,竟是藏都不願意藏了,直接露了真容與身份。
很顯然,王鹿就是笃定她的身份了。
“王将軍智謀過人,好謀算。”
王鹿不藏,林知皇也不再藏,從榻上坐起身來,目色威厲地看向來人。
王鹿看着眼前終于與記憶中人重合的林知皇,眸中附淚,輕聲問:“林世叔,昨夜為何不認鹿兒。”
“有些原因。”林知皇不想對王鹿說假話,也不想将中蠱又解蠱之事告知于眼前人,便用這四個字作回。
“可是鹿兒起勢了,林世叔生惱之故?”
林知皇搖頭淺笑:“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本王不會因别人的選擇而生惱。”
“别人?”王鹿面露受傷之色,一雙鹿眼中滲出水色,鼻頭也微紅了起來。
王鹿這副模樣,倒有幾分小時的模樣了,林知皇看了不由心頭微軟。
“鹿兒莫要多想,就算你我如今各自為權,到底以前的緣分做不得假,不涉公事時.......”
林知皇話還未說完,王鹿便以士禮在她榻邊單膝跪了下來,讓林知皇後面的話,盡數卡在了喉嚨裡。
“林世叔,您忘了鹿兒臨去學藝前所說的話了嗎?”
林知皇微怔,憶起從前。
剛滿十歲的王鹿目含希冀之色對她開口,揚聲提了他的要求:“林世叔,鹿兒以後想做統軍大将,您能幫鹿兒尋得名将為師嗎?”
“鹿兒若得此機會,一定會用心向學,決不松懈!”
“請您待鹿兒長大後學成歸來,為您開疆拓土!”
憶到從前,林知皇眸色中有了些溫度,垂眸看向以士禮單膝跪在身前王鹿,緩聲道:“本王未忘,鹿兒可有忘?”
王鹿伸手用力地抱緊了林知皇的腿,顫聲道:“鹿兒怎會忘,鹿兒的命是您救的,鹿兒能走到如今這步,更是您幫鹿兒謀的......沒有您,就沒有今日的鹿兒。”
“鹿兒豈會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占盡您給的好處,卻在自身有成,聚集大權後,又在您危難之時,行背刺您之事?”
“林世叔,鹿兒學得為将之道,就為有朝一日能為您掌下之士,為您征戰沙場,助您蕩平奸佞,輔您開疆拓土啊!”
王鹿陳情,道出最後一句“輔您開疆拓土”時,沙啞的嗓音中飽含永不後退的決心。
林知皇動容,鳳眸微潤,緩緩擡手撫了撫王鹿的發頂,輕聲問:“鹿兒之前為何起勢?”
此時兩人間話已說開,騰岩郡治下亂黨也已肅清,王鹿自然沒什麼再好隐瞞的,見林知皇直言相問,面露喜色,連忙回道:“亂世已起,各方勢力嶄露頭角。師父因年輕時在戰場上受過暗傷,所以無法有子,因此手下所掌的淩霄軍也無明确繼承人。随着年歲增長,師父逐漸年老失力,而手下所訓養的淩霄軍也開始日漸心大,掌軍将領邢跆更是越來越獨斷專行。”
“但彼時,好歹師父還身體康健,淩霄軍與邢跆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