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參軍錢汀此言一出,在場無人開口說話,隻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錢汀見無人說話,繼續肅聲開口道:“等此戰過後,乾坤已定,主公若還不出現,那就說明主公确實已經.......”
錢汀話說到此,面露傷色。
汪長源寒聲問:“錢參軍的意思是此戰過後,主公若還不出現,就說明主公确實已亡。你想如何?”
錢汀擰眉憂心道:“不是錢某想如何,而是真到了那一步,局勢該如何穩的問題。”
話說到此,錢汀環看帥帳内的衆文武,神色凝重道:“無主的勢力必将迎來大亂,主公辛苦創下的基業不能就此毀于一旦,我們身為其手下之士,不能坐看此事發生!”
“我們皆需按下悲意,盡快推立出一位能讓衆人皆服之人承繼主位,來穩定局面。”
昌醒德目色幽深地看着道出此番言論的錢汀,冷聲問:“那錢參軍屬意誰來承繼主公之位?”
錢汀沉眉思索了半晌,而後痛聲道:“主公無子,無人可承其位,但齊老将軍乃主公血親,攜齊家軍在主公攻占他地時,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
“齊老将軍如今也老當益壯,在軍中頗得人心,若齊老将軍承位,主公在天之靈必會同意,手下衆文武也必會服氣!”
“汀薦齊老将軍!”
話落,錢汀向站在對面的齊長铮鄭重下拜。
齊長铮明顯一愣,而後立即擺手推辭道:“不可,萬萬不可!老夫已年老失力,如何能擔此位!”
齊長铮極力推辭,錢汀一力勸說,衆文武在這之中左右争論不休,帥帳内氣氛看似熱火朝天,實則冰寒入骨。
這之中,隻有三人一直未發一言。
汪長源隻盯着齊長铮,眸底神色未明。
高岤則看着錢汀若有所思,抿唇不說話。
袁玄策沉默地垂着頭,周身隻見暮氣,與此時帳内的喧鬧格格不入。
一個時辰後,這場激烈地争論終于有了結果:
在主公失蹤期間,便由齊老将軍代掌聯盟軍軍權,繼續前攻清平道,此戰塵埃落定後,若主公仍是未歸,那恐是在之前被清平軍用炸雷偷襲時,便被炸做了一堆血肉,再無其他可能。
到時主公掌下的勢力究竟該由誰繼承,衆文武再從長計議。
此議散後,符骁麾下所有高層文武情緒皆是不佳,但出了帥帳,為防有底下人看出端倪,影響軍隊士氣,這些高層文武皆收斂了面上神情,一如往昔的各自去忙手下事務。
左參軍錢汀在議事散後,便回了自己的寝帳,伏案處理手頭堆積的領糧批條。
到了晚間,忙完一切手上事務的錢汀并沒有睡下,而是悄悄行去了駐軍營東側的一處密林中,汪長源與昌醒德兩人早便候在了這裡。
錢汀一見兩人,便快步行到了昌醒德面前急聲問道:“當真沒有查到主公的任何蛛絲馬迹?”
昌醒德面色難看地點頭:“事發地周圍的二十裡地,如今都已被我查遍了,沒有查到任何主公的蹤迹。”
錢汀捂額,難以接受,半晌後方才哽聲道:“主公不會真已經.......”
汪長源揮袖狠聲道:“不會的,主公豈會這般輕易就死了!”
錢汀難受地閉眼,那懷王薄清朗就是這般輕易亡了的啊.......
主公,他的主公!
想到主公可能當真已亡,錢汀心如刀絞,一時隻覺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