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9頁)

想到主公可能當真已亡,錢汀心如刀絞,一時隻覺難以呼吸。

昌醒德凝聲道:“再是如何被炸,也不會将人炸的如此幹淨。”

汪長源颔首,笃聲道:“不錯,主公當時身上着甲,昌從事雖有帶人在現場尋到主公當時所着的甲胄碎片,但那些甲胄碎片量合在一起,連整件玄鐵铠甲的一成量都不到,太少。”

“且那些尋到的甲胄碎片,是散落在帥辇周邊的殘肢斷臂上的,并非是嵌在那些血肉模糊的肉塊裡的,足以說明這些甲胄碎片非是一開始就穿在那些肉塊之上的。”

昌醒德點頭,贊同汪長源此言:“主公當時在猝不及防之下,應該确實有被炸傷,但絕對未當場被炸死!主公很可能是在人事不知的情況下,被人給趁亂行事周密的帶走了。”

錢汀聽兩人如此說,心頭絞痛稍緩。

錢汀澀聲道:“所以,确實是齊老将軍趁亂将主公給秘密帶走的?”

若是清平軍的人,隻會當場就殺了主公,将主公的屍體留在那,聯盟軍前後失兩主,必亂。

清平軍偷襲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豈會大費周章的使人帶走主公?

汪長源寒聲道:“除了他,老夫想不到還有何人,能将此事做的如此密不透風,不留一絲可查的痕迹。”

昌醒德對錢汀道:“主公失蹤後的前三日,齊老将軍手底下的暗衛有頻繁進出他的軍帳。”

錢汀聽到這裡皺眉:“這可能恰恰說明齊老将軍确實與此事無關。”

“齊長铮行事都如此周密了,若主公當真被他趁機帶走給藏匿了起來,他又豈會在主公失蹤後的前三日這般頻繁召見暗衛?這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似在不打自招。”話說到此,錢汀若有所思。

汪長源搖頭,凝聲道:“或許.....齊長铮在反其道而行之呢?”

錢汀又皺眉細想了一番,方才長舒了一口氣道:“今日我在衆文武面前這般出頭為齊長铮打了先鋒,他也因此成了代掌十萬聯盟軍的主帥,我投誠之意如此明顯,若齊長铮當真有異心,這段時日定會來秘密尋我說話的。”

昌醒德點頭:“汪公此計甚妙,無論齊老将軍是否有異心,如今這局面,由齊老将軍來代掌軍權,穩定眼下亂局确實是最為合适的人選。”

“錢參軍今日這般強推齊老将軍代掌聯盟軍,不僅向齊老将軍賣了好,也讓其餘文武皆對齊老将軍起了提防心。”

錢汀嗤笑:“我今日這般将齊長铮推到了明面上,他可不見得會買我這個好。”

“不過.....為防我這急于投效他的人,因太過急功近利的讨好于他,而壞了他的事.......”

“無論齊長铮受不受我賣的這個好,都一定會來見我的。到時.....”

“到時.....齊長铮究竟是人是鬼,一探便知!”

話落,錢汀看向駐軍營方向,眸底盡是冷意。

主公若有事,他絕不侍二主,窮極一生,他定為主公報得血仇!

就在錢汀于心中默默立下血誓時,被他牽腸挂肚所思的主公符骁,正被人随意地用兩根木棍編起的擔架擔着,半拖在地上前行,一雙長腿整個都拖在了地上。

此時的符骁情況十分糟糕,嘴唇慘白幹裂,膚色發黃,臉頰不正常的潮紅一片,滿頭的黑發潦草打結的蓋在了頭臉上,身上也穿着打了不少補丁的粗布麻衣,手下意識地按壓在腹部位置,随着拉他的擔架在不平的山道上颠簸,符骁不時被颠的從喉間發出幾聲極為壓抑地痛吟。

夕陽西下,符骁混沌的意識在這時稍微清醒了一些,撩起眼皮看了看四周,聲線微弱地喚道:“柏蘋.....”

用擔架拉着符骁的人聽到這聲相喚,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止了前行的步子,将半架在背上的擔架放下來,站直身體回身,垂首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擔架上的符骁,語氣不善道:“你清醒了?喚我何事,還當我是你手下可遣的親兵?“

符骁對柏蘋不善的語氣充耳不聞,嗓音沙啞道:“腹部的傷口久不處理,本州牧現在好像發熱了.......”

“那又如何?”柏蘋哼笑,狠聲道:“你隻是發熱罷了,蘋的主公,可是被你暗算至死了!”

符骁此時雖虛弱不堪,腹部疼痛難忍,但得聞此言,仍是重聲強調道:“師兄非是被本州牧暗算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