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成了!青鸢在齊雅與吳奎親談之日趁機刺殺了齊雅,并嫁禍給了吳奎!”
關由一臉興奮地沖進書房,見到歪斜着身子以手撐頰,難掩周身桀骜氣坐在書案後批閱公文的陳長忠,當即拱手禀報道。
陳長忠聞言擡眸看向沖進來的關由,額間所縛的那條兩指寬的墨綠綴玉錦帶光華隐動,英俊以極的面容上未露出絲毫喜色。
“青鸢呢?”陳長忠将手中代表他身份的黃田玉印章放入印盤,勻聲問。
聽陳長忠如此問,關由當即收了臉上喜意,肅正了神色回道:“死了。”
關由将青鸢是如何死在齊雅行五的義子手上的,最後又是如何被吊屍在齊雅駐軍營門口,屍身永不得下葬的消息,事無巨細地禀給了陳長忠知曉。
陳長忠聽完關由禀事後,沉默了半晌才又問:“青鸢的乳娘可從吳奎的王府裡弄出來了?”
關由立即點頭:“弄出來了。由給那婆子置辦了一處州城内的二進宅子,并給了一大筆安置費,還在她的近親中選了最為仁厚的一房人家來照顧她,給她養老送終。”
陳長忠颔首,沉聲道:“那便好。青鸢也是忠義之士,莫要虧待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牽挂的人。”
關由恭敬地垂首應是。
在陳長忠與關由說話間,陳長忠的妻子,原學州州牧嫡長女葛綿苑聽到消息快步走了進來。
葛綿苑進來時正好聽到陳長忠在說青鸢乃忠義之士,當即眼眸驟亮道:“青鸢刺殺成功了?殺得是齊雅還是吳奎?”
關由見到葛綿苑進來,立即拱手向她行禮。
葛綿苑連忙對關由道:“關别駕勿要多禮,快快回我所問。”
關由直起身,言簡意赅的将剛才禀報給陳長忠的事又向葛綿苑禀了一遍。
葛綿苑聽得青鸢刺的是齊雅,隻是稍顯清秀的面容上露出可見的失望之色,緊接着追問道:“吳奎死沒?”
關由肅聲回道:“受重傷之下,被其子吳踅帶騎兵沖入環山戰地中救走了。”
“得救了?吳奎又沒死?”葛綿苑聽得吳奎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被救走了,并未死在那場沖突中,氣怒又不甘。
“吳奎這樣都不死!他怎麼如此長命?”
上次魯蘊丹親自出手刺殺吳奎時,也将吳奎的腹部捅了個對穿,當時傳回的消息便是吳奎重傷。
那時葛綿苑與尚還在世的原學州州牧聽得吳奎受此重傷的消息,隻以為吳奎必是要活不了了。
然而他們父女倆等啊等,卻始終沒有等來吳奎死訊,反是又等來了吳奎率兵重攻盛京,聞氏天子避其鋒芒,命新上任的丞相魯蘊丹率大濟上下官員遷都晉州新皇城的消息。
天下最痛苦之事,莫過于有了希望又失望。
當時學州州牧葛州牧聽得殺他三名嫡子的吳奎不僅未死,反又卷土重來,極怒攻心之下身體徹底垮了,之後沒過幾月便撒手人寰。
這會葛綿苑聽得吳奎重傷未死的消息,潛意識裡便認為吳奎這次又像上次那樣躲過了一劫,不會再死了。
陳長忠見妻子身形不穩有向後倒下之勢,提前便起身去扶人。
“綿苑,勿急,吳奎此次受傷頗重,活不了的。”陳長忠溫聲安撫妻子葛綿苑。
葛綿苑搖頭,哽聲道:“上次魯相國刺殺了吳奎後,你也是這麼說的。”
關由在旁見狀忙又拱手禀道:“葛夫人,我們潛在吳奎那的細作傳來确切消息,吳奎在那場沖突中被齊氏嫡長孫齊冠首打斷了脊骨,此次不死也得癱。”
葛綿苑眸中隐閃的淚光一頓:“當真?”
若是如此,葛綿苑倒不希望吳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