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葛綿苑倒不希望吳奎死了。
吳奎此人自诩乃當今天下無人能出其右的枭雄,這樣的人若癱在了床上,無法再站立直起身,定比讓他死了還難受。
“千真萬确。”
關由見陳長忠讓葛綿苑靠在了他懷裡,垂了頭沒有亂看,将要禀的事一口氣全部給禀完了後,格外識趣地行禮告退了。
關由一走,書房門便被守在門外的親衛給掩上了。
門一掩上,葛綿苑便低聲哭泣起來。
四下再無他人後,陳長忠直接摟了愛妻葛綿苑的腰,手下一個用力将人豎抱了起來,抱着人大步走到書房内正中書案前,揮袖将書案上公文掃到一邊,然後将葛綿苑輕輕地坐放到了書案上。
“你做什麼呢。”
這麼坐着太有失體統,葛綿苑當即就哭不下去了,羞紅了兩頰,擡手嗔怒的去拍陳長忠的胸膛。
“站着多累?苑兒坐着和為夫說話就好。”
“坐着也不能坐這裡啊,成何體統?”
“别的地方坐着太矮了,為夫生得高,苑兒仰頭與為夫說話仔細累壞了脖子。”
“你就不能也坐下麼?”
“為夫也坐下豈能離苑兒如此近?”
說着話,陳長忠上前更近一步傾身将兩臂撐在了葛綿苑所坐的書案兩邊,這下兩人直接臉對了臉,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葛綿苑這般近的看到陳長忠的俊容,擡手捂了臉道:“你離遠點,羞死人了,這書案豈是能坐的地方.......”
陳長忠向來随心所欲,聽葛綿苑這麼說低聲笑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拉下了她的手,傾身動作溫柔的為她拭淚。
“無妨,這裡隻有我在,苑兒想做什麼都行,别說坐書案上,就是坐我頭上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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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這裡隻有我在,苑兒想做什麼都行,别說坐書案上,就是坐我頭上都行。”
“你頭上怎麼坐,就會拿話哄人。”葛綿苑從陳長忠手裡奪過帕子自己擦淚,含淚瞪了他一眼嗔道。
陳長忠意味不明地笑了,直起身歪頭認真道:“隻要苑兒想,怎麼不可以?”
葛綿苑淨臉地動作一頓,将手中擦過淚的帕子砸到陳長忠臉上,紅着臉斥道:“不要臉。”
陳長忠偏頭躲過葛綿苑丢過來的帕子,見葛綿苑心情轉好,也單手撐案輕松坐上了寬大的書案,與葛綿苑并排坐到了一起。
“臉要來太累了,還是不要臉暢快。”陳長忠随心又自在地也坐上書案後,擡臂落到了葛綿苑肩上,将她摟到懷裡悅聲道。
葛綿苑自然的将頭靠在陳長忠的肩上,憶起從前道:“你就是這般我行我素的,所以才總是惹惱陳廷尉。當初我們都在守山書院求學時,三天兩頭就能見到陳廷尉拿着長棍追到書院内來打你。”
陳長忠低笑出聲:“為夫再是我行我素,還能有苑兒你當年女扮男裝來守山書院求學我行我素?”
葛綿苑聽陳長忠提起這事也笑出了聲,笑過之後輕歎道:“在守山書院求學的那段時光真是美好啊,可惜那段美好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陳長忠見葛綿苑說着說着情緒又低落下來,頗有些無奈道:“苑兒,有些事發生了再多想也無用。相比于其他人,至少.....我們都還活着。”
葛綿苑幽聲道:“也隻是活着而已。”
陳長忠拿了書案上印盒裡的州牧印在手裡把玩,漫不經心道:“所以啊,我們這些還活着的人,便不能隻是活着而已了。學州的千萬百姓還需我們夫妻共同去護,再是覺得世道艱難,我們既然享受了該享受的,就也得付出該付出的.......世道不易變,便隻能是生活在這世道下的我們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