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冠首不說話,擡眸向關山衣看來。
“您覺得您是在讓嗎?讓這一字,便完完全全的暴露了您的态度。您并沒有仰望符州牧,您對他的态度是俯視!”
話說到此,關山衣重聲強調道:“還是态度尤為傲慢的俯視。”
“您一直未仰望過他人,而是在俯視他人!連平視他人都未做到!這樣的您,一直将自己放于上位,敢說毫無掌權之心?”
齊冠首淺色的唇微抿。
關山衣見齊冠首不說話,繼續道:“人命?人命算得什麼?生老病死,飛來橫禍每天都在這亂世間上演。就算沒有您的出現,它也在各地發生。”
“之前您将手中之權讓給了齊大将軍,事情有變得更好嗎?沒有。您現在還想讓?您以為您是在救他們?”
齊冠首:“.........”
“恐怕您還不知道吧,您此次連補救的餘地都沒有了。”關山衣見齊冠首一直不說話,最後又下了一劑猛藥道:“符州牧并不在覽州聯盟軍中。”
齊冠首聞言,豁然擡頭向關山衣所在之處看來:“此話何意?”
祖父再是想讓表弟為他騰位,也必不會要表弟性命,所以表弟一定是被祖父幽禁在了軍中,或是放到某處藏匿起來了才對。
隻要表弟性命無損,一切事情就還尚有回旋的餘地。
而關山衣此時會有這話,明顯是已經知道表弟的所在之地了。
這......豈會如此?
莫非是祖父将表弟藏匿的地方被人發現,且那地方遭受襲擊了?
關山衣見齊冠首如仙人一般淡漠的臉上終于有了旁的神情,面上怒色稍減,将今日蒼州那邊傳來的兩道流言與齊冠首娓娓道了。
“符州牧與權王的相遇相知再生情的故事先不論真假,符州牧在權王手上的事一定為真。”關山衣笃聲道。
“這流言顯然易見是權王那邊的人放出來的,目的為何,齊大郎君,您如此聰明,聽到這裡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您想平了此處亂象,再投效符州牧平息一切?不可能!”
關山衣說完此話不再多留,掀簾便出了齊冠首的寝帳,大步離開此地,去查那齊四娘子的來曆。
——
表弟落到了權王手中?
怎會落到了權王手中?
齊冠首在關山衣出去後難掩地失态了,豁然從茶案前站起身,青藍繡銀竹紋的袖袍将案面上的一杯熱茶都給帶倒了去。
權王現在放出這消息,下一步再放出的,就該是聯姻的消息了。
權王那樣的人,定不會嫁,那便是聰庭贅了。
聰庭為了保命,也無力反對此事。
除非現在他能将聰庭從權王手中救出來,否則......這場“聯姻”已成定事。
權王......
齊冠首想到那雙威視他的鳳目,淺色的薄唇淩然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