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弘毅低笑出聲,給對面的林知晖倒了杯煮好的茶水,問:“所以齊冠首是想收服你?”
“他不想收服我,想勸說我帶兵投效符州牧。”林知晖端起于弘毅為他斟的茶,淺喝了一口。
于弘毅聽到這裡眉心微擡:“難怪你對他生有了好感。”
林知晖若有所思道:“他好像确實不重權欲。否則當初也不會将已經掌下的軍權讓給齊雅。”
“但符州牧明顯在覽州那邊遭了自己人的暗算。”
林知晖确定道:“他應該是後知此事的。”
于弘毅唇邊挂了一絲諷笑:“齊氏在大濟亂前便私養了如此多的兵力,必有野心。而齊冠首作為齊長铮唯一的嫡孫,便是他不想掌權,隻怕他祖父也不允許。我們如今分走的是齊雅的權,而齊冠首想收權,我們立場便天然對立,勿要對他掉以輕心。”
林知晖想到今日齊冠首在兩句話間,就輕而易舉地揭穿了他籌謀多日的謊言,面色也沉了下來。
“三哥說的不錯,之後我會對他更加小心的。”
“那就好。”于弘毅唯恐林知晖将齊冠首當做了那全無私欲的聖人。
林知晖搖頭失笑:“三哥在想什麼呢?還将我當做當初那個魯莽的小子麼?能兵不血刃的在這裡拿下兩郡之地與四萬兵力最好,若是不能........”
話說到此,林知晖那雙與林知皇肖似的鳳目中湛出厲色:“那便血戰!”
吃進嘴裡的東西,豈能再吐出去?
若是吐出去了,他這些年的蟄伏與隐忍又算得什麼?
齊氏一族的人,殺誰,他都不覺虧心。
這是他們齊氏一族,欠他與四名義兄的!
林知晖與于弘毅這對兄弟聊完了齊冠首,又談到了才接來的齊秋岚。
林知晖問:“怎麼樣?可有從她嘴中套出齊雅将儲存的軍資藏匿在何處?”
“她嘴巴很嚴,隻說不知此事。”聽林知晖問起齊秋岚,于弘毅的臉色陰沉下來。
“不知?”林知晖面上露出諷色道:“她豈會不知此事?按齊雅的性格,既然想讓這齊秋岚以後掌控于我,做繼承她勢力的人,怎會不給她留些可控制于我的東西?”
于弘毅眯眼道:“這齊四娘子有些邪門。不若那軍資我們不要了,直接将人給齊冠首談條件要好處吧。”
林知晖坐直身體:“她難纏到這種程度了,竟讓你說出了這話?”
能讓齊雅傾盡全力培養的齊秋岚,自然非是一般閨閣娘子,林知晖早便想過此女會很難纏,但他卻沒想到會如此難纏,竟讓于弘毅說出了這話。
于弘毅見林知晖如臨大敵,沉着臉點頭,将初見齊秋岚發生的事與他詳盡的講了。
“這齊秋岚還能控制他人不成?”林知晖聽後面色冷沉下來。
“當時我也不知為何會突然那樣行事說話,但此事後面未再發生。”于弘毅目色冷凝道。
“明天我去見見她。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麼路數。若确實不妥,那便将她交給齊冠首換好處。”
于弘毅點頭。
靈堂。
齊方亞見這個點了,齊秋岚還不知累地趴在齊雅的棺椁上悲哭,面上終于露出些許不耐之色來,讓手下親兵過去勸人回帳休息。
過了一會,被齊方亞派去勸人的親兵一臉為難地走了回來:“二少将軍,這齊四娘子不走。說......她要在此陪大将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