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盧德、陸行、陸徽三人放下緊繃的神經,在客帳内休息下來時,随邊弘與柳夯、梁峰溪、淮齊昭幾人也接到了齊長铮禮隊前來的消息。
四人先去看過齊長铮作為符骁長輩下血本送來的貴重賀禮後,這才一同來帥帳尋林知皇商議此事。
四人入帳先對端坐于上首的林知皇見過禮後,梁峰溪首先道:“這齊長铮将面子功夫做的真足,這份賀禮,比之一品世家嫁嫡女的嫁妝有過之而無不及。”
柳夯攤手,笑着道:“齊長铮就是想坐實‘嫁’這個字啊。”
随邊弘桃花眼微眯:“而且為防這事最終生變,齊長铮将師弟的軟肋都打包送過來了。”
齊長铮借送聯姻賀禮的名義将死忠于符骁的家臣以及親兵送過來,在别人看來是齊長铮不知如何處理這批死忠于符骁的人,在借此機會将這些人丢來給主公添堵。
但在随邊弘看來,這事是齊長铮針對于符骁的陽謀。
齊長铮的根本目的,是在給主公送符骁的軟肋,讓他再也從主公這脫身不得。
符骁之前在主公這孑然一身,若有機會,定會脫身。
但現在這些人到了主公手上,符骁便是再有逃走回去掌權之心,也走不得了。
符骁重情,身邊真正親近的人也就這幾個了,齊長铮笃信這些人隻要在主公手上,符骁便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齊長铮要完完全全的坐實這場聯姻,讓符骁再也不得回去與他争權,隻能作為主公的附庸而活。
如此,原本忠于符骁的文武便會漸漸對其失望,易于他收服。
齊長铮如今忌憚的不是主公,忌憚的是符骁再脫身回去。
齊長铮想徹徹底底的邊緣化符骁,掌下符骁的勢力。如今的主公在齊長铮看來,是助力。
盡管齊長铮也忌憚主公,但比起主公,齊長铮眼下更忌憚的是符骁歸返。
随邊弘此話一出,上首位端坐的林知皇心情頗好道:“齊長铮如今看本王乃助力,本王看他又何嘗不是呢?”
淮齊昭卻始終憂心這将要留下的千餘死忠于符骁的兵将,問:“主公準備如何處理這千餘死忠于符州牧的親兵?”
這幫兵皆乃以一擋十的精銳中的精銳,聚集在一起又隻忠于符骁,委實乃禍患。
林知皇曼聲道:“将他們打散分開便可,勢必散。”
梁峰溪搖頭道:“他們豈會輕易服命?隻怕要鬧事。”
林知皇笑:“一點希望不給,自然是要逼得人殊死一搏的,但隻要給點希望吊着,再慢火而熬,再硬的鐵闆,也是能熬化的。”
梁峰溪疑惑:“如何慢熬?”
柳夯笑道:“看來主公已有應對之策了。”
林知皇颔首:“将他們打散分入各軍,讓他們先建立新的同袍關系,再每七日輪值一次,每次可有二十人在符骁身側值守其安全。”
随邊弘聽了慵聲笑道:“主公這法子不錯,既化整了他們,又給了他們可親自守衛符骁周身安全的希望,如此甚好。”
二十人輪七日,共有千人,五十個七日輪一次,平分下來,每位親兵要近一年才能再真正見符骁一回。
而在此期間,他們會因為這一點希望安分的待在已重分的軍中,隻要這環境是正面舒适的,便不會再生逆反之心。
人是效應性相對的感知動物,長此以往下去,原本視死如歸的整塊鐵闆就會被分化。
就算有人能不忘初衷,那堅持下來的也隻是少部分人,這少部分人也難成氣候了。
淮齊昭與梁峰溪經随邊弘與柳夯的提醒也想明白了,擊掌贊道:“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