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一族内旁系已是勢大,隐隐蓋過嫡系,非是他這家主可随意掌控的。
非是他想對符骁動手,而是情勢所逼,他作為此族家主,不得不對符骁這嫡親外孫下手。
想明白齊長铮的意圖,林知皇嗤笑出聲,轉首對符骁道:“骁郎,你手下之士怎都對你這般無禮?”
林知皇肅聲喚出“骁郎”這稱呼,讓符骁眉間凝出的冷意盡散,腦中飛速彈出之前林知皇驟然傾身上來淺啄他臉頰的畫面,霎時間清咳出聲。
孫費聽到林知皇對符骁的稱呼,也瞬間清晰的在腦中定位了符骁在林知皇這裡的說話分量。
毋庸置疑的,權王目前是很歡喜符骁的,已喜到以“骁郎”相稱。這般親密的稱呼,非是一方主動能成的。
所以,方才齊轅真是因為對符骁不敬,而被權王命護衛将軍拖出去斬了給愛郎出氣的。
齊轅被斬的理由,竟然就這麼簡單?
孫費有些難以置信。
隻從目前符骁與權王相處時的态度來看,兩人确實十分親昵。
符骁竟然這般能屈能伸,委身勾引了權王,而權王也比想象中更色令智昏,輕易就被符骁用情愛給掌控住了。
是的,現在在孫費的心裡,剛才要殺齊轅的非是權王,而是舊主符骁。
符骁已用情愛掌控住了權王,巧妙地借用了權王之手,殺了齊轅。
孫費意識到這點,當即打了個寒顫,再次重重的對符骁連磕了幾個響頭哭聲道:“主公,費豈敢對您不敬,費也是被齊老将軍逼得沒辦法啊!有些話,費若不如實傳給您......嗚嗚.....回去後難活啊!”
“求您看在費從前在您攻打磬州時,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的份上,給條活路吧!”
林知皇驟然從尚還因她那句“骁郎”,而全身僵直的符骁手裡抽過那份讓權書,皺眉不悅道:“骁郎莫要心軟,這明晃晃欺負你的破書簽什麼簽?”
說着此話,林知皇徑直就将那份已經蓋有符骁州牧印的讓權書給撕了去,随手丢到了跪在帳下的孫費面前,含威帶怒道:“好個叛主之從,立即帶着這份被本王撕毀的破書滾回覽州!”
孫費瞪大雙目看着面前輕易就被林知皇給撕了去的讓權書,一時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懼,就這麼呆跪在了原地。此書一毀,他回去後該如何交差?
林知皇卻不再看孫費,轉過頭去安慰起符骁:“骁郎莫要怕那老匹夫,忠于你的那些文武以後都是你的陪嫁,就先暫放在他那,若是那些文武能主動想通,棄齊長铮前來就更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日後定會重用于他們!”
“那老匹夫若敢不識好歹對那些文武下刀,本王必不饒他!”
“還有那方輝你也别急,齊轅帶人來時本王就派人盯着了,知你在意那方輝,本王已經着人劫下了他,再晚個兩日人就到了。”
前面符骁反應過來後知曉林知皇又“演”了起來,目的是讓這孫費将今日所見帶回去迷惑齊長铮,自知“演技”不好的符骁雖對林知皇此行為非常無奈,但為怕壞林知皇的名聲,隻能維持着一貫的冷面配合。
這會符骁聽到林知皇這說到她已劫到方輝,犀冷的眸中透出訝色,道:“當真?”
“本王還會騙你不成?”林知皇伸過手去,自然的将手覆在了符骁手上。
孫費在帳下已是無法思考,滿面血痕的呆呆望着上首位突然親昵起來的符骁與林知皇不知該作何,更不知該說何。
花鈴恰如其分地站出來,用槍指住孫費的喉間,厲喝道:“放肆!亂看什麼!”
孫費脖子猛的一縮,忙不疊地低下頭去。
林知皇好似才發現孫費還未走一般,轉頭下望不悅道:“你這小将,怎還在此處?莫非是想去與那齊轅作伴?”
孫費聽得此話,頓時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花鈴見孫費仍是不動,怒聲道:“沒聽見主公的話嗎?還不趕快撿了東西,滾出此帳!”
孫費如蒙大赦,手腳并用地爬起身,不顧剛才使勁磕暈的頭,撿起掉落在身前已被撕毀的讓權書,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此帳,唯恐再慢一步就會聽到林知皇下令周圍将他拖出去斬了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