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骁露出如釋重負的悲笑:“因為他們已經對我失望。我終于可以......不再是強者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林知皇喉間微哽,與符骁交握的手緊了緊。
她也懼......
尤為懼聚攏在她周身之士,對她生失望之心。
她的一言一行皆在手下文武眼中。
所以身為上位者的她,不可随行,不可情深,不可露怯,不可生懼,不可悲頹。
她必須得是強大的,是沉穩的,是能給予他們正能的.......
她不可露頹,更不可.....軟弱。
符骁看着林知皇悲聲問:“澤奣,你該怎麼辦?”
林知皇停下了腳步,看着沉眸含悲望着她的符骁一時間失了言語。
符骁愧聲道:“我如今.....好像也要避身在你身後了。你.....該怎麼辦?無人可為你避。”
林知皇鳳眸微淩,澀聲問:“你在擔心我?”
符骁消沉道:“他人隻能看到掌權的光鮮與榮耀,卻看不到掌權的責任與重擔。澤奣......此重不會讓你倦世嗎?”
符氏一族上下為國為君,将國之穩定重擔于己身,時時刻刻如履薄冰,最後終是在衆人合力的鍘刀下傾覆。
滅族的大悲來臨,完全冷靜下來後除了摧心,竟更多的是釋負後的輕松。
正是因為這份釋負後的輕松,符骁無法放過自己,他深覺自己卑劣.....有罪。
林知皇鳳眸中清晰的印出了符骁生悲的俊顔。
他竟然是這般想的........
他在自愧自己将責重甩給了我......
原來,這才是他對權勢的真正的看法......他已将“權勢”看的極為透徹,清楚的明白“權勢”是把雙刃劍,掌劍便不能退。退了,此劍便會紮入掌劍人身中。
他覺此時能有退地,是因為身前橫插入了我在重新接劍。他隻将權勢當做負重,竟對我生有了......愧。
林知皇緊握了符骁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欲登高嶽,必受其險。欲獲榮耀,必負其壓。本王欲救世,就必得負此重。”
“沒有你避在我身後,壓于我之身的責與重亦在。你嫁給我,就是在助我。君子如你,無需對任何人有愧!”
符骁犀冷的眸中浮出水色,看着林知皇眼睛确認:“.......是嗎?”
林知皇堅聲道:“是。善乃大道,居于何位都不該有悲。聰庭,你所行之路一直是善道,無需自卑!”
符骁無聲地看着立于身前的林知皇。
林知皇将交握的手十指相扣:“往後餘生,你我結伴同行。”
“.......好。”
林知皇肅容威聲道:“你不負我,我必不負你。君若負我,我必誅君。”
符骁唇線彎起,眸色幽深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