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林知皇右側的柳夯笑着開口道:“原來如此,那藏蘭先生與謝兄當真是好眼光了。”
立于溫南方身旁的随邊弘對站在對面的柳夯慵聲開口斥道:“柳參軍無禮了,藏蘭先生乃當世大儒,還輪不到你來評說。”
柳夯從善如流地露出失禮了的表情,對立于場中的藏蘭先生與謝伯言拱手告了聲罪:“晚輩本意隻是想誇贊先生一番,失言之處,還望您勿怪。”
藏蘭先生的目光一直放在端坐于主位的林知皇身上,這會聽柳夯對他道歉面容慈和地笑道:“老夫這把年紀了,豈會和小輩計較這些。”
話落,藏蘭先生再拱手問林知皇道:“不知老夫可否托大問殿下您幾個問題。”
在場人都知,這是藏蘭先生對主公的考問來了。
主公所答,決定了藏蘭先生與其親傳大弟子謝伯言今日是否會拜投他們主公為主。
林知皇氣度雍容的對藏蘭先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請問。”
“敢問殿下如何看待異族這個問題。”藏蘭先生擡首,慈和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些許銳色。
“皆為人,可同治。”林知皇想也不想的便開口答道。
林知皇這六個字一出,站在她身邊的衆謀士明顯感覺到藏蘭先生與其親傳大弟子謝伯言面色柔和了些許。
謝伯言上前一步,針對林知皇回答的這六字,略有些咄咄逼人的再問:“殿下心裡就沒有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的想法嗎?”
“異族之人有無這想法,本王不知,但本王作為大濟子民,從未生過此心。”
“為何?”藏蘭先生直視林知皇的眼睛問。
“因為本王所處為衆,我無需懼。”
藏蘭先生蒼聲:“因為不懼?”
林知皇緩聲道:“大濟之民的數量是異族之民數量的百十倍,隻要我大濟之民不頹,何需懼怕那少數之民?”
“我強自我為上,為上便該生有包容整合之心,而非僅憑殺心讓他方臣服。”
話說到此,林知皇緩緩起身走向站于場中的藏蘭先生,直視他的眼睛道:“所以本王言,皆為人,可同治。”
藏蘭先生看着向他氣勢淩人走來的林知皇道:“蕪族也乃外族,大濟接納它已久,但現今亂世一顯,它便又開始生大濟的亂了。”
林知皇回道:“蕪族既然兩百年前向大濟稱了臣,那就是願為大濟所治。”
“這是蕪族的誠意,但大濟這些年來并未善待蕪族,仍将它拿異族待之,這是大濟這一家之主所做不當,難道還不讓人生異不成?”
林知皇笑了:“以家比國。一家之主,就該治家,外來之人慕名而來要融入強盛之家,強盛之家的家主既然接了外來之人的入家禮,收了這外來之人為家人,就該以家人的規格待之,而非仍以外人相忌。”
“如今這局面,是這一家之主先不仁,就别怪他人不義。”
林知皇走到藏蘭先生身前止步,看着他的眼睛道:“本王若為這一家之主,我必讓這外來人,認此為......家。”
“需共同而守的家!”
藏蘭先生凝眸看着定身站于身前的威肅女子,驟然仰頭長笑起來。
長笑過後,藏蘭先生緩緩地對立于身前的蛟服強者俯首:“您能以女身掌權與衆強争勢,果然非等閑之輩,外面針對您的風言風語,不足道您萬分之一的胸襟!”
“李同,字藏蘭,欲效權王殿下為主!望您收之!”
藏蘭先生以士禮鄭重地向林知皇單膝跪下。
“謝伯言,字論達,欲效權王殿下為主!望您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