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垣庭的目光從吳煦身上溜到齊冠首身上:“齊冠首?”
“是我。”
尚垣庭輕嗤:“這地陵可真熱鬧,除了苗杳,我算是誰都見到了。”
齊冠首問:“尚兄還見到了誰?”
“死了的姜啟德,還有.....陳師兄。”尚垣庭用目光點了點方才被他丢在地上的人。
齊冠首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尚垣庭丢在腳邊的人臉上,淺色的瞳孔微縮:“學州州牧陳長忠?”
吳煦這會也看清了陳長忠的臉,驚:“他怎會親自來此?”
尚垣庭這會在大殿中看到這些人,心中的猜想越發得到證實,語氣不善道:“還能是因為什麼?必定是有足夠的利益誘惑,才會親自來此了!”
尚垣庭話說到此,一張秀氣的臉上布滿了戾氣:“好個苗杳,竟然以身為餌将我們都引來了這,也不知是在謀劃什麼!”
虞溝生見尚垣庭說着話就要将陳長忠給拖過來,提醒道:“靠門邊石壁走過來,小心再次觸發機關。”
尚垣庭一見虞溝生容貌年輕卻眉發皆白,就知道她是誰了,也沒犟,依言貼壁提着人就過來了,同時問她:“戚玉寐呢?”
虞溝生如實回道:“剛才與王鹿一起去找你了。”
尚垣庭皺眉:“與王鹿一起?”
吳煦怕讓虞溝生轉述,等會戚玉寐與王鹿出來後幾人還要再内鬥一場,搶接過了虞溝生的話頭,将尚垣庭不在時所發生的事,言簡意赅的都道與了他知曉。
“竟然來了這麼多人......”尚垣庭聽後秀氣的眉頭皺地更緊:“若是苗杳此時直接炸了這座陵寝.....”
思甯道人搖頭:“不會,這是天子規格的帝陵,苗杳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這裡,就是想讓自己死後以天子崩逝的待遇葬在這,蓄積龍勢,福澤後人!怎會炸了這裡?”
齊冠首颔首:“師父所言不錯。”若非如此,他們這些人也不會放心進入此處來追蹤苗杳。
杜媛也小聲道:“這處是天然形成的龍脈,有人得了這裡,不會想炸了這裡的。”
隻會想........據為己有。
就像她的祖先那樣,偶然得了此處,便以為是上天賜予的機緣,花費巨大的精力以及人力物力秘密修建這裡。
妄圖以此來吸盡這處天地間所孕育的龍氣,讓後人中出現如大濟開國天子那樣的人物。
杜媛想到此,眼眶紅了起來。
然而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豈能當真?他們杜氏一族,可從未出過如權王、七聰八浒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
反是因為這處龍脈,招緻了更大的禍患。
若非因為這處龍脈,他們杜氏一族在苗杳手下也不會死的這般幹淨,連奴仆也隻走脫了阿季一個。
幾人說話間,尚垣庭已是拖着半邊身子染血的陳長忠走到了虞溝生跟前,道:“順手救上一救?”
虞溝生看向吳煦。
吳煦對虞溝生點了點頭。
虞溝生正要為陳長忠救治,思甯道人擠開虞溝生道:“一邊去,為師來,你都受傷了,還想救誰呢?”
尚垣庭通過這句話,也猜到了思甯道人的身份,見他主動要為陳長忠醫治,也沒說什麼。
陳長忠若死了,他費勁救人的這賬,可就沒人可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