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權王,若她從這處出口突圍了,那戰局對他們這方将大大的不利。
謀士何德遲疑道:“或許,權王就跟在窦圖這支軍中,已經突圍了......”
關山衣斷然道:“應該不可能,昨日就梁峰原與符骁所率的這支軍,突圍戰打的保守,權王大概率應是随軍在符骁或是梁峰原這支軍中的,這樣才安全。”
“窦圖那支軍打的如此激進,應是想給賀峽的封圍破一個口子,做先鋒突圍運輸糧草之用。”
“權王昨日跟随窦圖這支軍的概率較小!”
齊冠首聽關山衣說完此話,沉默地起身走到輿圖前,看了三号出口所在的位置好半晌後才道:“或許吧。”
這就是對權王是否已經随窦圖的大軍突圍之事,持保留意見了。
謀士何德聞言,憂心道:“若是權王已經突圍,那必須将符骁命留于此,不然等此次戰後,權王勢力如日中天,齊氏就危險了!”
齊冠首淺色的唇輕抿,顯然對此事有所抗拒。
關山衣卻是知道的自家主公的,若說是将權王的命留于此,主公在此戰開戰前,便已經做完了心裡鬥争,應是不會抵觸猶豫的。
但若說要将表弟符骁命留于此,隻怕主公......舍不得。這也是主公在符骁“嫁”時,直接說“不許”的根本原因。他已經預見了到時兩人将會為敵的場面。
“主公!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何德也看出來齊冠首猶豫了,急道。
齊冠首對何德擺了擺手,啞聲道:“我軍還有四萬援軍後日就到,先抽調六千兵力去齊博?所守的那個出口......用火攻。”
何德見齊冠首先處理眼下大事,倒也沒現在就逼齊冠首下決斷,與在場其他謀士又細細讨論了如何救出那四千被困賀峽的齊軍,奪回那處峽口控制權的戰策後,便從齊冠首這領命下去忙别事了。
“主公......”所有議事的文武走後,關山衣憂心地看着仍站在輿圖前的齊冠首。
齊冠首對關山衣道:“全面封鎖消息,莫要讓其他諸侯知道此事,若有别方斥候跑來戰地傳報消息,直接就地斬殺。”
關山衣見齊冠首并未失态,還能一如往常地布置軍務,也沒再多說其他,行禮退下,将此處留給齊冠首一個人靜待。
關山衣一走,齊冠首便揮退了帥帳内值守的親兵,難受地彎了腰。
“師父,你看,掌權了之後,便是不想做的事,也必須去做了。徒兒,難受.......”
思甯道人從輿圖旁現身,看着在他面前才情緒外露的徒兒道:“從你選擇掌權起,不是已經想好的嗎?”
“是啊,想好了,但真到這一步.....心仍是難受。”
思甯道人歎氣:“你這孩子,真是糾結死個人,但你就算逍遙在外諸事不管,看着家裡傾頹,也不逍遙。”
思甯道人跟在齊冠首身邊,不是拜主,就是想借徒兒之手清繳完清平門的勢力,在回山繼續清修,這世間戰事,他是不摻和的,所以齊冠首做何決定,他也都是在一旁看着。
唯一讓思甯道人憂愁的是,帶着愛徒出來這一趟,愛徒竟然拜主了,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思甯道人雖然不舍,但也不幹涉。
思甯道人就等清平門餘孽徹底清除,再無人行蠱術在外為禍後,他便遠離這争權聚集地了。
大弟子看着哪都發展的挺好,新拜的主公也對她不錯。
二弟子也隻有他氣别人,沒有别人氣他的份,該是個快活人。
四弟子也有他的追求,如今也算完全避世了。
就是這個三弟子,雖然出身最好,但也為出身所累,哎.........可真是會心苦。
齊冠首失态也隻有這麼一瞬,這會已經重新直起腰,自嘲道:“師父,我這出身,如何能逍遙?或者說我之前能逍遙,也是齊氏一族的勢力給我的罷了。”
思甯道人長歎了一口氣:“人啊,有時太聰慧也不好,什麼都看得清楚,想的就多,這如何不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