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吃驚過後,擦了臉上的淚道:“還請您隻管吩咐。苗州牧待小女子不薄,小女子願意最後為苗州牧做件事。”
藏蘭先生從不考驗人性,并未被方芷這話所動,緩聲道:“此事也不讓你白做。你說齊夫人手上有你的妹妹,你若知道她具體所在,你做成這件事後,我們可将她救出,以作對方娘子的答謝。”
方芷還真就知道她妹妹在哪,早就托原來的好姐妹查過,此時聽藏蘭先生這般說,眼眸頓亮,當即道:“先生此話可當真?”
便是沒有藏蘭先生的這個許諾,方芷也是準備冒死幫苗州牧這一回的,但平白又給妹妹謀了這麼一條生路,她自然也是願意的。
“何必騙你?”藏蘭先生慈和笑道。
方芷看人也是有幾分功力的,一看藏蘭先生就知道他是大儒,能當大儒的人,不管他是否是道貌岸然之輩,但為了維護自身名聲,也是不會出爾反爾的。
“這位老先生需要小女子做什麼?”
“等會出去後,立即與聯系你的人傳出消息,告訴他們.....你得手了。”
方芷驚,卻也不多問,忙點頭道:“好。”
藏蘭先生颔首,示意方芷現在就可以出去傳她已經得手的消息了。
方芷也不敢耽擱,手腳利落的起身,忙将自己臉上的眼淚擦去,同時整理好自己散亂的發絲與衣物。
做完這些,方芷又從食盒裡拿出自己端進來的羹湯,幾大口便吃完了,然後做已喂完苗躍伏用膳的模樣,面上帶着淡淡地得意之色,扭着身子帶着已空的食盒出了帥帳,離開時一副格外得寵的樣子。
方芷走後,謝伯言也出了來,對方芷出去前的一切行為做點評道:“倒也是個聰明的女郎。”
秦韻則猶豫道:“先生這是?”
藏蘭先生撫須道:“多派些人手,盯着這周圍,在方芷回去傳完消息後,凡是找借口過來探望苗州牧的人,都乃細作。”
秦韻懂了:“先生高智!”
方芷傳回消息後,那些潛在暗處的人也不會立馬就信,定是要過來确定主公情況的,并找機會将主公已亡的消息“散播”開來,以亂這邊軍心的。
這個時候,誰來“探望”主公,誰就是細作!還是高位細作!
謝伯言補充道:“小喽啰應該也會有,令人看好這軍營周圍,誰若故意起亂,鬧出必須要苗州牧親自出來處理的事,那也是細作。直接抓起來,審問便可。”
秦韻點頭,退出去按藏蘭先生與謝伯言所說的去辦事。
“師父,為何留那方芷?”
秦韻出去後,謝伯言問藏蘭先生。
藏蘭先生對大徒弟能看出他的意圖并不奇怪,淡笑道:“她下半張臉與主公生的像,聲音更是與主公像了個十成十,日後可有大用。”
兩刻鐘後,秦韻共在這駐軍營内清出五十多個大小細作。
最讓秦韻痛心的是,用藏蘭先生的辦法,果然釣出了大魚,大将龐通身邊的一名副将,竟也是細作。
秦韻悲痛又惱怒,讓人将方芷軟禁起來,然後親自去牢營裡審這些細作,與方芷說的一緻,幕後之人就是齊夫人裴菱娉。
一時間,秦韻對裴菱娉的恨達到了頂峰。
“符州牧,不好了!前方有萬餘朝廷兵馬與萬餘齊軍列陣擋道!”
齊方亞騎馬從前面往回奔到戰車處勒緊馬缰,對站在戰車上的符骁抱拳禀報道。
符骁聞言,從淮齊昭手裡接過林知皇給每一個大将配的“千裡望”,放于眼前,遙看前方情況。
果然如齊方亞所說,前方有萬餘朝廷兵馬與萬餘齊軍列陣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