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間,吳踅的戰馬繞過粗壯的樹幹,跨過橫卧的樹枝,速度絲毫不減。
“諾!主公可要說話算話!”
行在吳踅周邊的親兵高聲應諾,還不忘調侃一句,緩解衆兵情緒。
吳踅被符骁帶兵追着再戰了七八場戰,由于接連吃敗仗,手下士兵士氣大跌,不宜再戰,所以打到了最後,無論符骁那方在如何挑釁,吳踅都一意帶兵退走,直接避戰。
若是在平時,一旦有哪方将領一再避戰,另一方将領也不願一再追攻,如此難免勞兵,且很容易中埋伏被反攻。
但符骁卻一反常态,并未罷休,從盛京一路追攻出來,如今都快帶兵追兵到丈承郡地界了。
然後偏偏郡城内亂,也沒有兵來援軍吳踅這邊,所以他手上所帶的這批兵完全無力去布置埋伏,反去打回擊戰,就這麼一直被追着。
被逼入絕境的吳踅,無奈之下将手中還剩餘的兩萬五千餘兵馬,分成了五路返回丈承郡郡城。
這五千餘精銳騎兵,已經被吳踅親自帶着向前跑了兩天兩夜了,這兩天兩夜,騎兵與戰馬的休息時間,加起來總共不超過三個時辰,如今已經是人困馬乏。
眼見着勝利在望,吳踅怕他們松懈,因此而功虧一篑,便想方設法的調動他們士氣。
“打敗仗算什麼!這些大濟人吃我們蠻族給的敗仗,還吃得少嗎?隻要馬兒還在,兄弟們還在,我們便還能再卷土重來!”
“主公說的是!”
“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
馬蹄聲、馬的嘶鳴聲和騎兵們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在樹林中回蕩。
他們所經之處,驚起了一群栖息在樹上的鳥兒,鳥兒們撲棱着翅膀飛向天空。
遠處的山巒也被白雪覆蓋,與這片白色的樹林融為一體,在藍天的映襯下,讓身臨其中的人,連視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薛砺伏倒在雪地上,将腦袋探出高坡,往下眺望确實跑入了那片林中的蠻族騎兵,滿臉興奮的對站在後方的符骁道:“您猜對了,他們果然準備從這裡進入郡城地界!這批騎兵果然藝高人膽大,竟然在冬天騎馬過林!”
雖然薛砺因眼見着這批蠻族騎兵即将入套而興奮,但也不妨礙他對這批騎兵騎術的佩服。
在兵困馬乏的情況下,還能這麼勇的在冬日結霜的情況下,騎馬穿林,真不是一般騎兵能做到的。
符骁收回千裡望,問副将胡三:“河面中心冰層撒鹽可均?”
胡三眉開眼笑道:“您放心,末将确認了三遍,那條冰河中間一條位置,鹽撒的均勻筆直,保管他們騎馬行到了冰河中間位置.........”
“必然碎冰,過不了河!”
符骁聞言颔首:“等蠻族騎兵墜入冰河後,我們再帶兵沖攻下去。”
寒冬臘月裡,隻要有大批士兵行過某地,便很難掩藏行迹。
因此盡管符骁帶五千精銳兵馬早便到了這裡,有足夠的時間在林中也布置人埋伏,但未免打草驚蛇,仍是選擇了在林邊高土坡上藏兵。
等蠻族騎兵騎馬過冰河,冰裂墜河後,他們再從這處雪坡上沖兵下去攻打也不遲。
吳踅帶兵沖到了河岸邊,并沒有着急忙慌的騎馬過河,而是先讓斥候觀察了周圍,确認周圍沒有士兵踏足的痕迹後,這才親自去确認冰面的厚度。
在河岸邊,吳踅用長劍确定了冰面的厚度,足以支撐騎兵踏馬過河後,吳踅讓手下騎兵在河岸邊呈線排開,準備一起踏冰過河。
胡三遠遠看到河岸邊的蠻族騎兵呈線條狀排開,小聲興奮道:“您果然沒有料錯!吳踅想踏碎所有冰面過河,以防我方再能追攻上來!”
如此,吳踅與其手下這幫精銳騎兵,便必會中他們事先布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