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爹午睡的時候在他臉上畫王八,他醒來後抄起掃帚,在這條街揍了我一頓。」
江青頌大多時候不說話,隻是一邊牽着我的手一邊笑着。
後來我病重,又回到了甯國公府。
我在病榻上過完自己的二十一歲生辰,感慨自己真是命大,又苟活了一年。
人對自己的死其實是有預感的。
在楊柳依依的春日,我躺在江青頌的懷裡,和他說了許多。
說到最後,也沒什麼好交代的。
我隻能囑咐他日子還長,一定要好好過下去。
他敲了敲我的腦袋:「柳文雁,你把我想象成什麼人了?」
「我看過去會像是那種殉情的人嗎?」
「不是,所以一定好好活着。」
春和景明之時,屋外繁花盛開,煙柳弄晴。
我躺在搖椅上,回想着我這一生。
現在想想,其實我也算是幸運。
至少看到故土回歸,比那些淹沒在黃土壟中的平州百姓好了不知多少。
春風像是阿娘的手,柔柔地撫過我的臉頰。
一片花瓣落在我的臉上,花香清幽,我忽然像是聞到了烏棗糕的味道。
江青頌輕輕晃着搖椅,我握着他的手,緩緩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再也沒能醒來。
爹、娘、弟弟,還有南溪姐,文雁來找你們團聚了。
16
江青頌遵從柳文雁的遺願,将她送回平州安葬。
柳文雁家人的遺骸早已丢失,他就把她葬到了姜南溪的身邊。
棺椁很大,他給自己留了位置。
從平州回去之後,老夫人沒有催他續弦,隻是囑咐他開心一些。
老夫人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他沒有遠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