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默,合着她在他眼裡就一張臉不成?
她生了些惱意,但很快被她按下,他一個大财閥弄成如今這種不尴不尬的局面,全是因為她,她實在沒什麼生氣的理由。
楚眠坐在那裡,抿了抿唇,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我去南邊邊境?”
他今天回來不是和她商量的,是來通知她。
看來外面的局勢确實已經糟糕到他不得不做出抉擇的地步。
“現在他們知道你還活着,你再能藏還能藏到哪裡,你留在帝都随時會成為别人刺我的一把刀子。”
“……”
楚眠已經完全吃不下去了。
她坐在那裡,看着厲天阙的臉,再度沉默。
“你不是拼了命都想重建貧民窟麼,我也不是趕你,你去邊境還能東山再起,在帝都絕無可能。”
厲天阙放下刀叉,端起面前的紅酒品了一口,深色的眼睨向她,“不過,你要逼我,我可以為你不顧一切。”
“不用,我去邊境。”
楚眠幾乎是立刻回答。
她向來不是個喜歡猶猶豫豫的人,決定要做就做,做得幹脆利落。
他已經為她付出很多,再要她逼他用整副身家去搏去豪賭,她做不到。
況且,他已經說到個逼字了,她再強留反倒是自己上趕着要做他的累贅。
“……”
厲天阙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緊,紅色的酒液在裡邊晃蕩。
她妥協得太快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眉,看着她的眼,握着酒杯的手越來越緊,指骨冷硬
。
明明是他刻意引導她,讓她妥協,可她真的就這麼答應離開他,他心裡瞬間就生起了恨,像瘋長的藤蔓迅速在身體裡生長。
那種恨長成了痛,盤在他每一根神經裡。
一聽到他讓她東山再起,她心裡樂瘋了吧?
呵。
若不是他拿命坐船回來,她怎麼會心甘情願留在一個小小的山莊,在她心裡,貧民窟比什麼都重。
或許,她一直都在埋怨他壓着她,讓她放棄了貧民窟,她隻是不說。
“……”
楚眠心裡并不好受,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就見厲天阙瞬間陰沉下來,似磅礴大雨前的烏雲壓境。
他死死地瞪着她,像瞪着一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