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眠沉默地看着他,沒有動。
孟墅手上還捧着餐具,眼中布着血絲,他咬了咬牙道,“請您給厲總留最後一點尊嚴和體面。”
語氣哀求。
他也是男人,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盡現窘迫難堪,連餐飯都無法自主吃下去。
若厲總有機會清醒,那……
楚眠坐在那裡聽着,伸手阻止沈醫生繼續包紮,隻草草将紗布裹了一下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連看厲天阙一眼都沒有。
楚眠坐在外面的秋千椅上,低眸看着自己被紗布綁着的手臂,傷口還在隐隐作痛。
“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夜深人靜刻骨的思念……本身也是一種刺激。”
沒有任何外界的刺激,隻是因為太過思念,就讓自己沉淪烈焰岩漿的煉獄。
發病的那一晚,他一定很難熬。
蔣笙走出來就見到楚眠。
她是天宮的成員之一,也是從風島逃出來的,這幾年下來,天宮成員對楚眠唯命是從。
“小姐,你還好麼?”
蔣笙走過去,看着楚眠不大好的臉色問道。
在蔣笙的眼裡,楚眠就是她活着的信仰,她見慣了楚眠運籌帷幄的樣子,從未見過這副黯然。
楚眠坐在那裡,沒有擡頭看她,隻盯着自己的手臂道,“蔣笙,你說人的思念到底可以多疼多重,能把一個好好的人逼瘋。”
“……”
蔣笙知道她說的是裡邊那位厲先生,可自己沒有旁觀過,說不上來。
“是我負了他。”
楚眠低聲道。
如果當初她沒走,也許,他不一定會發病。
“裡邊的厲先生是犯了病,和你無關。”
蔣笙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楚眠。
“有沒有關,我自己知道。”
楚眠并沒有讓自己太沉浸在悲傷中,她拉下袖子,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做什麼,她擡眸看向蔣笙,語氣恢複如常,“把我要的中藥都準備好,接下來厲天阙要喝很長一段時間的中藥,不能斷。”
“是。”
蔣笙知道楚眠這是準備要醫治那位厲先生了,便點頭應道。
……
楚眠再見厲天阙是第二天,在沈醫生同意她以偏門一試之後。
沈醫生完全看不出醫蠱和醫學有多大的共通性,同意的唯一的原因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讓厲天阙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