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完全看不出醫蠱和醫學有多大的共通性,同意的唯一的原因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讓厲天阙一直這樣下去。
楚眠邁上台階,推門走進去。
厲天阙坐在中央的椅子上,手腳都被綁着,無法動彈。
他身上的衣服被換了,換成一件墨色的,看着很冷,他閉着眼,似乎在休息,并不像精神病院裡那些患者一般大吵大鬧。
這樣的厲天阙,一點都不像病了。
楚眠走到他面前,在地闆上盤腿坐下,将兩個養着金蜂的小籠子擱到地上。
聲響輕微。
厲天阙猛地睜開蒙着一層血色的眼,低頭死死地盯着她,整個人開始發狂躁,放在扶手上的手掙紮起來,手背上的青筋暴跳。
“安靜一點,别怕。”
楚眠淡淡一笑,下巴抵到他的腿上,擡眸溫柔地凝視着他。
“……”
厲天阙掙紮得厲害,眼中嗜血的殺意越來越濃烈。
她伸長手臂摸向他的下颌弧線,厲天阙瞪着她,像是嗅覺靈敏的獸立刻張嘴咬上她的虎口,狠狠地、瘋狂地咬下去。
鮮血從他的薄唇間滲出來,緩緩淌下。
若吸血鬼一般,唇色極盡妖冶。
楚眠痛得發顫的手沒有收回,指腹仍是輕撫着他,笑容維持在唇畔,“我知道你這三年很辛苦,你相信我,我會讓你好起來。”
厲天阙恨不得在她手上咬下一塊肉來,臉上顫栗撫摸的手指讓他的長睫動了動,他低眸瞪向她蒼白的面孔。
她微笑着,眼睛卻朦胧。
“……”
他慢慢松開牙齒,舌尖貪婪地舔着唇上的鮮血,甚至荒唐地往下咽。
楚眠看着自己虎口上深如刀痕的牙印,不禁笑了,笑得眼淚滴下來,她揚起手給他看,“你看,你還是舍不得傷我。”
厲天阙陌生地瞪着她,聞着那股血腥氣又露出尋到獵物的光,低頭又要去咬她。
這一回,楚眠沒再讓他得逞,她捧起一個透明的小籠子,道,“不能讓你再咬了,我得給你下蠱了。”
下蠱兩個字聽起來有點聳人聽聞。
于是她看他,“怕嗎?怕不怕我給你下個情蠱,讓你這輩子都離不得我?”
“……”
厲天阙舔着唇看她,渾身都仿佛散發着肅殺的血氣。
“放心,這是醫蠱,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害你的身體,我也不是用毒煉成的。”
楚眠說着,放下小籠子,從身上取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打開。
她緩緩卷起他的衣袖,用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割出一道口子,鮮血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