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傷痕累累地趴在地上,就看着厲天阙對着前面的人開槍,槍法淩厲,不帶任何感情。
倒在地上的人略微掙紮,他看都不看又是垂手一槍,直補至無法動彈。
槍中的子彈沒了,厲天阙連再去撿一把槍都懶得,有人沖過去,擡手直接握住對方的脖子一扭。
閻羅在世,不過如此。
沒有留手,沒有心軟,隻有屠殺。
一瞬過去,厲天禦眼前的守護沒了。
下一秒,厲天阙看向厲天禦。
“……”
厲天禦的瞳孔緊縮,忍不住地往後縮,下意識看向周圍,就見剩餘的人全在和楚眠的手下糾纏,根本分不出身來護着自己。
他帶了那麼多人來,卻被厲天阙和楚眠兩個人廢掉大半。
這麼快,竟然這麼快……
厲天阙站在了石橋下,面無表情地睨向厲天禦。
“二哥,你酒醒了?”
厲天禦雖然暗中行了很多事,但幾乎從未和厲天阙接觸過,隻以為他之前的模樣是醉了,想不到其它。
他捂着肩膀往後縮着,又驚惶又興奮,“二哥,我比起你如何啊?你殺過這麼多人麼?”
“……”
厲天阙冷眼看着他,沒有說話,隻擡起腿一步一步上了石橋。
厲天禦惶惶不定地往後縮,直退到峭壁上坐着,呼吸顫栗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笑,笑得發抖,“二哥,你要殺我嗎?可惜,我是你親弟弟,你能對我見死不救,卻不能傷我。”
他亡母可是留過遺囑的。
他殺了自己,就違背亡母遺囑了。
厲天阙站到石橋上,無視周圍的厮殺,視線落在橋上一支濺了血的煙上,順着那支煙,他睨向厲天禦胸前的口袋。
他上前兩步。
厲天禦的身體一下子繃得和石頭一樣硬,厲天阙的手落下來,卻不是落在他的脖子上,而是從他胸前的口袋中摸出煙盒,順手摸了一個打火機。
厲天阙站在那裡,從煙盒中取出一支煙放進薄唇間含着,打火機在他修長的指間轉了轉,火苗彈起。
稻城的風有些大,他低頭,手掌攏火,火光映着他臉上的血,映着他眼底的灰,妖冶如殺。
“……”
楚眠遠遠地看着,明白那個隻有九歲記憶的厲天阙是真的消失了。
一時間,難以名狀的情緒遊走在她的身體裡。
她看着厲天阙站在石橋上的身影眼睛再度模糊。
見厲天阙沒有對付自己,厲天禦漸漸松懈了下,他重新坐正了一些,笑着道,“我就說麼,二哥怎麼會和楚眠姐姐一樣,你才不會在乎這世上死多少個人。”
又怎麼會因為這些去違逆自己母親的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