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太好,以至于厲擎蒼另娶妻室,也不能再改動莊園,畢竟總不能越改越糟。
遊覽車停在溫泉館附近,那片亂石堆。
又是這裡。
楚眠蹙眉,轉眸看向厲天阙,隻見他的臉色沉着,大概沒想到這地方還有故事。
方管家有些戰戰兢兢地看他們兩人一眼,率先從車上下來,走向亂石堆,有些困難地移開一塊大石,裡邊竟是有一條僅一人能通過的小徑。
平時被亂石疊着完全看不出來。
楚眠被厲天阙牽着往裡走去,最深處有一道小門,沒有鑰匙。
方管家從一旁的石牆上取下幾盞裝電池的小燈,開了燈,然後推開小門,道,“少爺,少奶奶,就是這裡了,裡邊沒有燈,光線可能會暗一些,注意腳下。”
說完,方管家提着燈徑自往裡走去。
楚眠和厲天阙跟着走進去,幾盞小燈的光芒不算明亮地照着并不大的屋子。
這完全就是一間倉庫,裡邊的東西堆得密密麻麻、亂七八糟,書櫃斜倒在地上,角落生出草來。
她終于知道方管家說的心理準備是什麼,滿地的狼籍,花瓶的碎片砸得到處都是,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殘花成灰,書頁被撕扯得不成樣子,櫃上的桌布發了黃,空氣裡都帶着一股腐朽的異味。
“這是怎麼回事?”
厲天阙的臉色徹底黑了,惡狠狠地瞪向方管家。
方管家心驚地低頭,“當初少爺您要拆了這裡,老爺就偷偷把蘇夫人的這些東西轉移到這裡來,他……他也會經常會背着人來這裡。”
楚眠明了,“他來這裡發洩?”
他把被自己兒子奪權的憤怒、歇斯底裡全發洩在蘇錦怡留下的這些東西上。
“……是。”
方管家把頭埋得更低了。
楚眠看着厲天阙猛地将拳頭握緊,呼吸變沉,一雙眼死死瞪着地上的狼籍。
這些年,他對厲擎蒼忍了一次又一次,而那個父親角色的人卻傷害他一次又一次。
他咬了咬牙,眼裡一抹殺意掠過,過後又強行按下來,嗓音極沉,“去把厲擎蒼叫起來,不準他睡,守他三天三夜。”
他受不了了。
不殺厲擎蒼,是他最後的底線。
“……”
方管家一呆,錯愕地擡起頭來。
“還不去?”
楚眠冷冷地看向他。
“是。”
方管家退了下去。
站都站不開腳的倉庫裡隻剩下楚眠和厲天阙,楚眠看了一眼,從一旁的古董櫃上取下一個有些沾灰的茶杯,茶杯的工藝精巧,上面的浮雕看得出是匠心獨造,一筆一劃勾勒,顔色層層遞進,優雅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