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都站不開腳的倉庫裡隻剩下楚眠和厲天阙,楚眠看了一眼,從一旁的古董櫃上取下一個有些沾灰的茶杯,茶杯的工藝精巧,上面的浮雕看得出是匠心獨造,一筆一劃勾勒,顔色層層遞進,優雅大氣。
能留在這裡的都是蘇錦怡印記的東西,連茶杯都在,說不定都是蘇錦怡親自制作的。
對她的本事,楚眠毫不懷疑。
“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厲天阙踢開腳邊一個花瓶碎片,臉色陰沉。
楚眠把茶杯拿走,又看到下面擺着幾張卷起來的紙張,打開,是莊園各個地方的設計圖紙。
設計之精妙精彩絕倫。
右下角有蘇錦怡的簽名,溫婉中透着一股幹練的氣息。
她将圖紙放到一旁,拉開抽屜,裡邊整齊地放着幾本相冊。
相冊放在裡邊收藏得很好,楚眠打開來,一打開就像打開回憶的匣子,這是一本屬于厲天阙姐姐厲雪鹿的成長記錄。
“……”
她目光複雜地看向厲天阙。
厲天阙看她一眼,靠過去看。
相冊裡的第一張照片便是小女嬰的呱呱墜地,病床上蒼白而美麗的女人微笑着看向鏡頭,眸子偏深灰,英俊的男人摟着她的肩膀,沒看鏡頭,沒看孩子,而是深情款款地凝視着女人。
相冊裡的蘇錦怡、厲擎蒼五官都透着一股年輕的張揚。
楚眠發現厲天阙真的是集了父母長相上的優點,發揮得更加出色,眉目深邃蠱惑。
厲天阙無聲地站在她身邊,楚眠又翻了兩頁,相冊中的小女孩一點點長大,漂亮自是不用說,難得的是面對鏡頭永遠是笑,笑得格外開心。
而有蘇錦怡的鏡頭,必然有厲擎蒼的存在。
厲擎蒼的目光從來都在蘇錦怡的身上,情深、溺寵。
這怎麼看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充斥着騙局與謊言的家庭,而她身旁的這個男人,從小連這種虛假的生活都沒有過過……
她看向厲天阙,厲天阙面無表情地看着,像看着與自己無關的一家人。
楚眠忍不住道,“你母親這樣一個有絕世之才的人,怎麼就在感情上摔得這麼狠。”
要是不嫁給厲擎蒼,蘇錦怡做什麼不能有一片天下?
聞言,厲天阙嘲弄地冷笑一聲,“因為感情不像智商,是可以演出來的。”
演。
或許他骨子裡真有厲擎蒼的遺傳,想到自己晚上還在算計楚眠不分床,而她深信不疑的樣子,他突然惡心起自己。
“演這麼多年,他當自己是卧薪嘗膽麼?”
這麼多的鏡頭,這麼多的時時刻刻,一般人都該把自己演進去了,而他還能清醒地逼瘋蘇錦怡。
真不知道該說厲擎蒼沒本事,還是太有本事。
楚眠合上手中的相冊,“收拾好慢慢看吧,我們先找找有沒有花園的圖紙,剛剛我拿的那疊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