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家維持着一個平衡點不打破,各有各的顧忌倒也還好,現在染病的大多在這些大家族中,他們自然是破罐子破摔,不答應的話就魚死網破。”
“網破什麼,難道A國徹底亂了對他們還有好處不成?”
楚眠難得聽到孟墅這麼憤怒地說話。
她從那一點縫隙中看向厲天阙,厲天阙坐在那裡,一張面龐冷若冰霜,薄唇抿着,手上把玩着一個琉璃綠的罐子,裡邊發出糖果撞擊的聲響。
“孟助理,你先消消氣,話不是這麼講的,國亂是對他們沒好處,但他們就是拿捏着時機要好處,商人本色嘛。”
“加上這一次的病毒是貧民窟病毒,染上的卻全是有權有勢的高位者,他們為自己的利益不肯公開病情,那大衆仇視憤恨的可不僅僅是貧民窟三千多号人,他們自然要轉移焦點,這個焦點不落在楚總的身上,又能落在誰身上?”
高層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
楚眠站在門外,靜靜地注視着厲天阙,他似乎是沒怎麼聽一般,隻把玩着手中的罐子。
“厲總,現在總統府的壓力也很大啊,厲氏财團和唐總統互為依靠,總得幫忙緩解一下。”
“厲總,您就給我們一個方向吧,我們也好知道怎麼做。”
“那些個家族也想知道您現下的意思,您這一次到底還保不保楚……”
“房總你這話什麼意思?”
厲天阙沒說話,孟墅卻是又惱了,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打斷那個高層的話,“年前,厲氏财團靠着和天宮合作重建貧民窟,名望大升,重回國内第一龍頭時你不挺開心的麼,接受采訪張口閉口就是平等,這會又急着和小姐撇清關系,你還真是會順風倒啊。”
年前,厲氏财團、天宮同唐總統的合作那可是最佳的一場合作,個個獲了好處。
“孟助,我也是為了财團。”
那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厲天阙,“厲總,我對财團的忠心天地可鑒,現在A國已然成一鍋渾水了,民衆的關注點不是在楚總身上就是在那些染病的财閥身上,必然要有人去承受這份怒氣。難道我們要和财閥們作對,讓A國再倒退回一百年前?”
這不可笑嗎?
孟墅氣竭,又要說什麼,厲天阙冷着臉将手中的罐子放到桌上,沉聲發話,“明天中午,召開新聞發布會,我親自出席。”
衆人噤聲,面面相觑。
孟墅站在一旁看向他,有些意外。
面對小姐的事,厲總這一次似乎冷靜得超乎尋常,都不像他了。
孟墅忍不住出聲詢問道,“厲總,發布會主要内容是……”
楚眠沒有再聽下去,轉身離開,一雙腳踩在地上無聲。
喉嚨幹得厲害。
她踩着樓梯下去,一路頭重腳輕,雙腳發軟,身體不适得厲害。
楚眠感覺自己就像踩在一團雲層上,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廚房。
她拿出杯子接上一杯水,喝了兩口。
冰涼的水灌進喉嚨,讓她清醒了幾分,她低眸,隻見流理台前放着一個琉璃粉的罐子,她揭開蓋子,裡邊是一盒粉色的糖果。
房間裡有糖,書房有糖,連廚房裡都有糖果。
這是多怕她苦啊。
楚眠一手撐在流理台上,看着罐子裡的糖果苦笑一聲,從裡邊取出一顆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