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一手撐在流理台上,看着罐子裡的糖果苦笑一聲,從裡邊取出一顆放進嘴裡。
不是薄荷糖。
不清涼,不刺激。
就是膩甜,甜在她的舌尖,甜得她的嗓子發癢。
“咳咳——”
楚眠被癢得咳起來,腿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
她索性抱着糖罐子蹲下來,緊緊貼着櫥櫃,将自己縮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裡。
這一蹲,就蹲了兩個小時。
早起準備工作的廚師和女傭走進來,就被地上的人影吓了一跳,紛紛後退。
“少奶奶?你怎麼在這裡?”
幾人錯愕。
隻見楚眠一個人蹲在角落裡,身子傾斜地靠着櫥櫃,一張臉蒼白,長發有些淩亂,雙眼木然而發直地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楚眠的長睫顫了顫,抱着糖罐子站起來,“抱歉。”
她淡淡地說了句,拖着蹲到麻痹的雙腿往外走去。
幾人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覺地蹙起眉,“少奶奶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啊,這一晚上新聞就沒停過,現在外面都叫嚷着要少奶奶站出來承認罪行,要她去坐牢,還有要求直接判死刑的。”
“啊?這些人怎麼這樣,少奶奶人挺好的啊,又不是她弄出來的病毒。”
楚眠一個人回到樓上。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書房的光一直沒暗下來過。
厲天阙還在忙碌。
楚眠收回視線,回到房間裡,走到床前掀開被子躺下去。
她直挺挺地躺着,看着頭頂上方,眸子動也不動。
良久,她在床上緩緩側過身,提起雙腿,在被子下方蜷成一團,恨不得将自己整個人都縮成一個最渺小的存在。
門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
楚眠立刻閉上眼,假裝睡覺。
門被推開,她聽到厲天阙的腳步聲靠近。
下一秒,一隻溫熱的手掌貼到她的額頭上。
厲天阙在床邊坐下,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她不敢睜開眼看他,怕看到的全是他的疲憊與憔悴。
不一會,厲天阙起身,匆匆離開。
“我去财團,她要是醒了,能吃飯就吃飯,不想吃飯就給她安眠藥,讓她接着睡。”厲天阙在門口低聲說着,“任何事都不要來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