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噪音頓時從現場各處的大音響裡傳出來,刺痛所有人的耳朵,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厲小懶眨巴着眼睛,兩隻小手捂住耳朵趴在楚眠的腿上。
楚眠看向前面,厲天阙環視周圍一眼,視線并沒有在她身上停留,而是伸手拆了話筒拿在手裡,冷笑一聲,“我開新聞發布會還是你們開,你們這麼要講我讓位置給你們。”
他勾着唇,臉上卻沒什麼笑意。
頓時,現場更安靜了。
那搶話筒的記者一臉讪讪地坐回去,旁邊架起長槍短炮的攝影記者們連閃光燈都不開了,隻默默錄像拍照。
舉橫幅的民衆小心翼翼地将橫幅收起來。
厲天阙單手握着話筒不講話,隻看着現場,虎口處的紋身嚣張至極。
半晌,人山人海的廣場連點呼吸聲都沒了。
見狀,厲天阙才重新将話筒放到唇下,目色幽冷,冷漠開口,“防控重于一切,我厲天阙也沒心思廢話,今天召開新聞發布會就隻說一件事。”
說着,厲天阙一隻手從桌面上拿起一本小本子。
封面的鮮紅被陽光照得閃耀。
攝影記者急忙扛着攝像機往前拍攝,記者們恨不得沖到前面看一眼。
楚眠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一抹紅色,心卻陡然沉進無底的深海。
不要……
不可以。
她攥緊了身上的裙子,一雙眼直直地望向他,刺骨的涼意穿透她的心髒。
“媽咪,你手怎麼這麼冷呀?”厲小懶站在她身邊,握上她的手。
楚眠仍是望着厲天阙,朝他搖了搖頭。
不要。
他會被她毀掉的,他會被她毀掉的。
拿回去,現在就拿回去。
可厲天阙沒有看她,更沒有聽到她心裡的聲音,他坐在那裡,在一群面如菜色的高層中,修長的手指轉了轉手中的本子,徑自翻開。
他的手上,赫然是一本結婚證書。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美好的祝詞字字動人,中央的照片裡,一對新人留下幹淨而甜蜜的笑容。
“……”
最先看清楚的攝影記者們集體傻住了,呆呆地從鏡頭後看向厲天阙手中的結婚證書,“厲、厲總,您和楚眠……是夫妻?”
這話飄進話筒裡,從四周的音響裡傳出來。
全場刹那間是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