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寒起來。
陸晴自小到大受過唯一的苦,就是從克斯洲逃到A國那一次,這會雙手被綁着吊在高空,很快氣力就不夠了,手腕被生生磨出血來。
“陸晴,這麼冷的天别睡,會死的。”
葉成轉頭見她眼神渙散,上眼皮就要墜下來一般連忙提醒。
“我死不了,我就是死也不能死姐夫手上。”
陸晴張合着一雙蒼白的唇說道。
她要是死在厲天阙的手上,那她就是姐姐和姐夫之間的罪人了,她才不要做。
“你又開始胡言亂語,撐着點,你姐和我哥肯定很快會到。”
葉成吊在一旁寬慰着她。
雪粒子飄在她已無顔色的臉上,發絲上都沾着白,楚楚可憐,葉成看得心口一軟,想了想道,“别睡,陸晴,你要是能撐過今天這一關,爺我娶你。”
陸晴冷得有些麻木,聞言,腦子遲鈍地反應了下,茫然地看向他,“什麼?”
“高興吧?”
葉成被吊得狼狽,臉上則滿是自以為是,“隻要你今天能活下來,我就讓你做陸家的四奶奶!”
“……”
陸晴随風在晃,呆呆地看着葉成的臉,心髒後知後覺地跳動起來,“你……喜歡我?”
葉成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接,頓時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裡,别過臉哼哼兩聲,“少臭美,我喜歡你這種小丫頭幹什麼,我就是看你可憐,想給你一份着落而已。”
這麼說着,他的臉上卻泛起紅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的。
陸晴怔怔地看着他,眠姐姐說,葉成如今的性子很像他的從前,就像是真正的自我被釋放出來了……
原來從前的他喜歡她這樣的,她還以為得是那種知性、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沉穩、淡定的他。
陸晴笑了笑。
忽然間,她覺得這街上的風也不是那麼冷了,這手腕上的繩子磨得也沒那麼疼了。
廣樂樓内,窗戶開了一扇,桌前,厲天阙坐着面無表情地品茗着一杯茶。
嘗不到任何茶的味道。
他慢吞吞地轉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極沉地看着上面的題詩。
“九爺,人來了,環着這裡的四條街都被包了,有陸家的人,也有厲家的。”
一旁的手下說道。
聞言,厲天阙從桌前站起來,走到窗前往下望去。
隻見被薄雪覆白的主街上烏泱泱地走來一群人,浩浩蕩蕩,為首的正是楚眠,以及坐在輪椅上的陸懸。
天冷,楚眠在外面加了一件純白的狐裘披風,她就這麼走在細雪中,令人一時間分不清她和漫天的雪哪個更動人。
兩人并排在一起,陸懸不時擡頭和她說着話,眼神關切,似在安慰。
楚眠也低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