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方才又吐了一次黃水,吐在裴琰龍袍上,福康大驚說要替皇帝更衣,他隻是擡了手臂接住了藥碗。
而那病弱的美人此刻已經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嘴裡嘟囔着:
“你有别的小貓了,我就不做你的小貓了,我做規規矩矩的妃子,絕不會再主動來找你。”
裴琰聽得眉心又是一沉:“胡言亂語。”
江雲娆:“給裴琰扣分,全部扣完,再寫一個大大的差評。”
裴琰:“藥要涼了,朕不會管你了。”
江雲娆阖着眼眸,眼珠子一下子很快的左右轉了起來,慌亂之中她抓住了裴琰的另一隻手,緊緊抓着,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琰将人抱了起來半卧在床上,回眸看着福康,語聲低沉:
“你來端着藥碗,朕來喂。”因他的另一隻手一直被江雲娆抓着,不肯松開。
福康公公看着皇帝第一次伺候人,還是前幾日給他甩臉子的娴婉儀,此番倒是令他大開眼界。
那苦澀的藥喂得有些艱難,她不肯吞咽下去。
裴琰還要哄着她,鮮少的又耐心:“就最後三口了,喝了給你找糖吃。”
“再喝最後一口,乖。”
“一口,不是半口,要聽話。”
“吃了藥才會好得快,再喝一口。”
良久,裴琰才将勺子放在空碗裡,甩了甩酸軟的手臂:“你下去吧。”
福康公公退了出去,将空間留給了二人。
裴琰将已經不再冰的帕子給她換了下來,又換了新的帕子蓋在她的額頭上降溫。
他眼神松軟着,方才聽見花吟到天元宮說的那幾句話,隻是一瞬便将他眼底的精氣給抽走了,隻覺眩暈。
他坐在床邊忽而又輕笑了出來,朕大抵是瘋魔了,這般緊張作甚,緊張心底住着裴占的妃子嗎?
不過罷了,她願意吃什麼避子藥就吃吧。
他二人之間沒有血脈的糾葛,來日拔除世家時,便會少下許多羁絆。
裴琰一邊想着,一邊心底也是不甘的,越想越煩悶。
不知覺中,靠在寬椅上,手肘支着腦袋便睡着了,還沒睡一會兒,福康公公便進來小聲叫醒了他:
“皇上,您該早朝了,這瑤華殿去宣武殿的腳程有些遠,您得早些起身呐。”
裴琰閉着眼,依舊是點了點頭:“嗯。”這一夜,裴琰根本沒有睡去,隻是閉了會兒眼睛。
福康公公将幹淨衣物呈來,伺候裴琰洗漱更衣,臨行前他看着花吟道:“去通知皇後那邊,今日便不去請安了。”
花吟有些開心,低着頭:“奴婢遵旨。”
皇帝早朝的時間一般都很早,一年四季裡的上朝幾乎都沒見過明亮的天色。
芝蘭見皇帝一行離開了一會兒後,才轉身進了屋子,看了看江雲娆的狀況。
她低聲道:“皇上昨日将娘娘照顧得很好,我方才摸了娘娘的額頭,高熱已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