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蘭因沒有直接回應皇帝的刻薄話語,而是道:
“這些匈奴人是被娴婉儀的庶妹給帶來的,而這庶妹投靠了趙家,
但江家傾覆,趙家沒有理由再與江家合作,臣以為這些地方是說不清的。
然臣以為,皇上先不急着動人,可放長線釣大魚。”
裴琰早就想到江雲娆入上林苑的林子,一定是因為林子裡還有其他人,想必她手上的镯子也是這庶妹給的。
看來這話,的确是真的。
帝王面色黑沉陰冷,他這幾年滿腹心思都在剿滅将世家權勢之上,卻忽略了皇親。
分封邊疆的王侯,手握軍政大權,在邊疆跟土皇帝沒有區别。
他們與臣子不同,他們與自己有血脈沾親。特别是那北境,向來不聽招呼。
鶴蘭因紫袍绶帶,身形倒影在大理石地闆上相當筆直。
在朝事上,他向來專注,沉聲道:“此次暗殺,與趙家脫不開幹系。
但皇上此刻還不能輕舉妄動,北境禹王握有雄兵,朝内又有趙太後,您一動,您那嫡母趙太後便會以孝道壓制皇上。
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便是皇上在屠戮朝臣,不尊嫡母了。
所以臣以為,此次隻能釜底抽薪,削藩,徹底将所有權力收回,皇上從此便高枕無憂。”
裴琰矜貴清冷的帝王模樣比從前更加陰冷了,他幽眸虛了虛:“削藩,削得不好,整個大周都得起戰亂。”
随即那刀削似的下巴又緊了緊,陰笑着:“她什麼都對你講了,對朕一字未提,你很開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