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大周的地位是極其特殊的。
沈氏雖不是世家,但半商半政,其族裡還出了一位皇貴妃,乃是皇帝生母。
如此地位的沈家,皇帝處置起來的時候,竟然毫不手軟。
更甚,裴琰此舉,令天下人有些議論紛紛。
大周首富沈氏,為西境出錢出力,沒想到皇帝竟是這般無情,說抄家就抄家,以後哪個家族還給他賣命?
滿朝文武紛紛上奏,說對沈家從輕處置,裴琰并未聽進去。
蛇毒一案,就讓江雲娆受了不小的委屈,倘若再次因為這些家族力量而放過,那他以後要如何面對江雲娆,和他們的孩子?
裴琰這一次,一硬到底了。
内閣大臣紛紛跪在殿外,為沈家求情,況且沈家有花不完的銀子,驅動這些同僚為他們說話也不算難事。
“皇上,雲懿貴妃是受了謀算不錯,但沈家也為大周立下了不世之功。
西境與西戎國的戰役時好時壞,您真的要将沈家給打入大牢嗎?”
“是啊皇上,雲懿貴妃前身犯下諸多罪行,您對江家隻是流放,對貴妃一步一步捧上了高位,
而對沈家這般無情,實非明君所為啊!”
“求皇上寬恕沈家!”
皇帝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為了雲懿貴妃大動幹戈了,每一次都引起滿朝文武的風浪來。
江雲娆才在匈奴一事上累積的好名聲,又開始漸漸他坍塌下去。
因沒有強大的母族抵靠,世家中人,高門貴族,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舍去江雲娆的利益,成就那些大族貴女的利益。
仿佛這些人天生就覺得,貴族的命是命,而普通人的命,便不值錢。
福康公公站在殿門前,驅趕不是,不驅趕也不是:
“各位大人回吧,皇上有自己的考量。雲懿貴妃現在剛剛有所好轉,你們就别來觸黴頭了。”
裴琰從天元宮的後殿離開,去了禧雲宮。
李文年說,江雲娆已經蘇醒了,肚子裡的胎動漸漸活躍了起來,今日還隻是第三服藥下去,就已經效果明顯了。
李文年看見裴琰來了,自己選擇默默退下,他壓根兒不敢說,是從地上撿到的藥方救活的貴妃。
不過,隻要救活了就算數,其餘的也不重要。
江雲娆在裡頭低聲說着話:
“賢妃,别氣了。一會兒我跟皇上說,他此番是沖動了些。
我替他向你道歉,這件事,我從來就沒懷疑過你。”
甯如鸢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咬着牙罵罵咧咧:
“氣死我了,為了麻将大賽,我忙上忙下的,皇上一句話不問,就将我帶去盤查!”
江雲娆蒼白的唇角勾了勾:
“他有些着急,你别跟他置氣,回頭給你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