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皇宮大内喪鐘響起。
甯如鸢本已經就寝,萬長安在寝殿外急聲道:
“賢妃娘娘,天元宮出事了,皇貴妃薨了,皇上一病不起,現在不省人事了!”
甯如鸢翻身下床,又在聽了聽,喪鐘?
她顧不得自己身着的寝袍,取了一件外裳便匆匆朝着禧雲宮趕去,江雲娆的靈堂設在了禧雲宮。
萬茵茵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衣,跪在了靈前,胸前衣襟全都被眼淚給打濕了。
“萬嫔,皇貴妃薨了,怎麼會呢?”甯如煙急聲問道,滿是不解。
萬茵茵失聲了,她伸手指了指前方,示意甯如鸢去看。
身旁立着文雪嫣她們幾個,都穿着白色的素袍。
唯有魏婉瑩,容光煥發,一襲明黃鳳袍,頭戴金色翡翠寶石的鳳冠,眸底滿是得逞之意。
文雪嫣道:“賢妃,皇貴妃就在前邊,去看最後一眼吧。
禧雲宮的人說,隻停靈三日,便會撤了。皇貴妃是被皇上賜死的,是以不能辦喪儀,喪鐘也隻會敲三聲。”
甯如鸢隻是驚訝,并未露出傷心的神色,她是有些不信的。
江雲娆被皇帝保護得那麼好,怎就會死呢?
皇帝肯定不會賜死她,肯定不會。
她提着裙擺走到了前邊,看了一眼靜靜躺在棺材裡的江雲娆,那一刻,她的心顫了顫:
“死了,又是誰的奸計?”
魏婉瑩叱道:
“放肆,她逼死太後,皇上的嫡母,自然是被皇上賜死的,什麼奸計不奸計!”
甯如鸢雙手扶在棺材前,看了看萬茵茵和長孫金月幾人,大家心領神會。
她們商議好,都等着江雲娆出月子一同去看望她,禮物都準備好了,卻不曾想到,那日宮城封妃大典便是此生訣别了。
萬茵茵兩眼垂着,眼淚落在裙擺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她恨透了深宮,恨透了興高采烈的魏皇後,也恨透了皇帝。
魏婉瑩走到甯如鸢,在她耳畔道:
“你是不是快要笑出來了,江雲娆死了,你就有機會了?”
甯如鸢眉心緊了緊,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或許這世間,隻有皇後一人會這樣想了。”
她擡步走到靈前為江雲娆點香,将素白的長袍也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對着江雲娆的屍身道:
“你啊你,誰想到會是這麼個下場呢?世道啊,不公,不公……”
後宮嫔妃們,與江雲娆交好的,一夜之間似乎失去了主心骨般,那似精神支柱一般存在的人物,如今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