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過來。”
裴昀松開了江雲娆的手,默默的走向了裴琰:“父皇,你怎突然來了?”
江雲娆手心被松開的那一刹那,心神顫動了一下,孩子是跟他最親的,她卷翹的鴉羽垂了垂。
裴琰摸了摸他的虎頭帽,笑着道:“你的願望已經達成了,父皇來接你離開。”
随即起身,牽着裴昀的手就要離開了。
江雲娆神色裡透着不解,伸手抹了抹眼下的淚:“裴琰,為何來了就要走?”
這時,江府衆人,包括整個北境的官員這才得知,江雲娆曾是皇帝的女人。
且江雲娆直呼皇帝名字,也不曾下跪,這情形,令衆人再是一驚。
福康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呼道:“衆位回避……”
屋子裡就剩下她們一家三口,裴昀拉着裴琰的手晃了晃:“父皇,咱們不帶着阿娘一起回宮嗎?”
裴琰垂眸,語聲冷漠:“不了。”
裴昀喪氣的看向江雲娆,不知道說什麼了,心底開始着急起來。
福康公公悄悄進來将裴昀給抱走:“皇上,外邊兒雪大,馬車打滑,不急不急,咱們晚些時候走也行。”
江雲娆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看着他:“五年不見,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是在恨我嗎?”
裴琰眉頭略微的皺了一下:“不愛了,自然不恨。”說完,他擡步就走,始終不看她一眼。
江雲娆的心似碎裂了一般,她烏眸怔怔的垂了下來,低聲道:
“你在怪我,對不對?”
在裴琰走至她身邊的時候,江雲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沒有松開。
裴琰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臂膀上的那隻手,便停下了腳步:
“怪你?五年過去了,朕都沒有來找你,也沒有為難你的生活,你應該知道是朕放棄了你。
裴國公在朕身邊五年,難道不會跟朕說嗎?”
江雲娆死死抓住裴琰的手臂,聲色哽咽起來:
“不,你在怪我!要不然你把孩子送到我身邊來又帶走是為了什麼?”
裴琰深邃黑眸被寒氣覆滿:
“他從小就在朕面前哭,說自己沒有母親,為什麼大皇子有自己的母親,而他沒有?
昀兒委屈,從小到大就隻有這一個願望。
正好此次這微服私訪,秘密巡視北境,就将他帶來看一看這所謂的親生母親,僅此而已。”
江雲娆将他臂膀間的黑袍抓得發皺起來,她兩眼猩紅着:“你應該知道當年我為什麼離開,你知道的!”
裴琰掐住她的手腕,從自己臂膀上扯開:
“朕知道,你離開是為了破趙家當時的奸計。
你離開整整五年,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