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蘭糾結半刻,還是起身沖了出去翻身上馬,策馬在草原上狂奔了許久,卻在目光最遠的地方,看見了鶴蘭因離開的車隊。
她喃喃的道:“我纏了你六年,隻不過是想你也回頭來纏着我一次。
隻是那麼一次就好,我這麼好哄的人你還不懂嗎?
隻要哄我一次,我就會舍棄這匈奴的一切尊崇地位跟你走,可是你沒有。
鶴蘭因,我的确要将你徹徹底底的從心裡給剜去了!”
紅彤彤的夕陽沒入草原天際處,風将蒼翠綠意無邊無際的小草吹得彎了腰。
拓跋朔蘭将自己淹沒在草地裡,眼淚從眼角處滑落耳畔,她閉上了雙眼。
說好的忘記,那就得忘記。
日子過得極快,裴琰班師回朝,已經在路上走了快至一月了,因江雲娆身懷有孕,怕路上過于颠簸。
裴琰便放慢了速度,大軍朝前快速前行,而他便陪着江雲娆走得慢一些。
路上也會停下來,陪她吃吃當地的美食。
江雲娆因為雙目失明而沉郁的心情,才稍稍有所緩解。
隻是皇帝冊封北境首富之女江氏為北安王的消息一傳入朝野後,這議論紛紛也是掀起一些波瀾來。
朝野上下都在打探,這江老闆,北安王,何許人也?
大家隻清楚這北安王是女子,且是首富江如卿的女兒,全北境隻曉得她叫江老闆,具體叫什麼,外人并不清楚。
她的一切,都被裴琰保護得極好。
人沒有抵達帝京前,除了關鍵的那幾個人,旁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大周皇宮·鳳儀宮
魏婉瑩這幾年日子過得不錯,面色紅潤,雙頰都帶了一些肉,一雙吊梢眼添了幾許得意洋洋的神采,面帶笑意的看着衆位嫔妃。
魏家如今家大業大,在朝中穩如磐石,雖說大皇子不是太子了,但并不代表裴昀會穩穩當當的活到成為皇帝的那一日。
裴昀身後沒有母族撐腰,将這個勢力微弱的太子給脫下來,魏婉瑩隻覺是早晚的事情。
前不久,甯如鸢已經被打入冷宮,今日這晨昏定省便少了一道曾經潑辣的風景。
魏婉瑩端着景泰藍的茶盞抿了一口,不冷不淡的來了句:“聽聞皇上冊封了個女子為異姓王,各位妹妹們,如何看待此事?”
文雪嫣與長孫金月對視了一眼,悶着不說話,末端坐着章才人與萬茵茵,大家都不說話。
甯如鸢倒是愛嗆人,已經将自己搞得去了冷宮,大家更不敢言語了。
在座的,隻有萬茵茵一人暗自咬牙,再過幾日,她雲娆姐就要回來了,鐵定一改這後宮的烏煙瘴氣!
魏婉瑩将那雕花繁複華麗的茶盞随意的往桌上一放,神态輕蔑着:
“按理說,皇上應該是将首富之女納入後宮封為妃子的,就像從前那罪人沈昭昭一般,與咱們一道成為姐妹的。
卻不曾想,居然封為了異姓王,還要一同歸來皇宮。
本宮想着,這江氏會不會容貌醜陋,皇上是過于看不過眼啊?”
她想着這樣也好,為北境立下諸多功績的江氏,若是被封為妃子,那定會給個貴妃之位的,她怕又來一個攪渾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