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這種事情,不是遣散六宮就能代表一定是專寵的,我自來想得明白。
此事是我草率了,我會去跟皇上說,将此事取消掉。”
甯如鸢有些震驚的望着她:“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就這麼放棄了。江雲娆,你是不是傻?”
江雲娆:“我不是傻,是我從未将大家當成過競争對手與敵人。
我的寵愛,也不是通過碾壓衆人,争來搶來的。
甯如鸢,人生有許多種活法,或許有朝一日大家想通了,會自己想要離開的。”
甯如鸢心底想不明白江雲娆為何這麼做,但是因為江雲娆這樣的行為,她與其餘嫔妃的心算是落了下來。
那種難受的心情,對于未來的恐慌,也就慢慢消散掉了。
是啊,她們這樣的女子,想要離開這皇宮,可是離開了,又能去哪兒呢。
女子這一生,宛若浮萍。
兒時在父親家,成婚後在夫家,老了後在兒子家,一生都在别人家裡,就是沒有徹徹底底屬于自己的那個家。
江雲娆與她聊了聊北境的這幾年,她隻覺江雲娆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整個人都比從前要散發許多光芒了。
她突然問:“你有茵茵的消息嗎,或者在她消失之前,你們有沒有聯系?”
婵娟嚴刑逼供之下,一句話都沒說,自己咬舌自盡了,消息又給斷了。
甯如鸢搖了搖頭:“唉,萬茵茵那個性子,加上與你從前最為要好,魏皇後整日欺負她。
她從前臉上還有些嬰兒肥,可後來都瘦得皮包骨了,整個人很是憔悴。
皇上不入後宮,魏皇後在宮裡隻手遮天,一個不受寵的小妃子,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們幾個為她說過話的,都被魏皇後敵對了。”
江雲娆眸色帶了些恨意:“茵茵是在替我承了魏皇後的所有恨意。我心底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已經不在人間了。”
甯如鸢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我記得萬茵茵換過一次身邊的宮女,從前的那個丫頭,好似出宮出去了。
我一會兒就去内務府看看那宮女出宮的冊子,然後派人去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江雲娆兩眼紅了紅:“好,多謝你了。”
太子裴昀的生辰宴,在長樂殿舉辦。這一日,文武百官幾乎都來了,格外隆重。
江雲娆之所以要大辦,也是在告訴朝野,太子的親生母親已經回來了,他不再是沒有母親依靠的孩子了。
雲鬓花影,宮樂聲起。
江雲娆覺得大殿内有些悶,便帶着芝蘭幾人從長樂殿裡走了出來透透氣,一直走到了太液池邊。
昏暗的夜色裡,隻有幾盞宮燈亮着,似乎比尋常日裡要少了那麼一些。
一行人的背後傳來裴琰的聲音:“都退下。”
芝蘭看着小欣子道:“皇上來了正好,咱們先回去給王爺取個披風吧,這裡風有些大。”
她年紀大了,揉了揉眼,看見行廊不遠處有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