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蘭因墨發披在肩上,頭頂束了一頂冷白的玉冠。他清冷的神色裡,帶了幾絲不耐。
拓跋朔蘭連忙命人将孩子從馬車上抱了下來,冷道:
“即使是在我們匈奴,也沒有異性之友住在一處的道理。既然是朋友,那的确不該住在鶴大人你的府邸裡。”
她剛剛開始搖擺不定的心,又被鶴蘭因的那句話給刺激到。
她是朝着火光義無反顧撲去的蝴蝶,隻覺墜入冰窖,翅膀被冰刺定在了冰川上。
烏日娜跑過來抱着那對雙生子就放進了她們自己的馬車,兩個孩子在馬車裡哇哇大哭。
烏日娜眼梢泛紅起來,兩個關系不好的父母,最終苦的還是孩子。
他們每次一鬧,這兩個孩子就哭。
鶴蘭因清潤寡情的眉眼看了一眼孩子,輪廓分明的下颚銳利了幾分:
“我說過很多次了,孩子們的病沒有徹底治好之前,最好不要随意更改他們的居住環境,很容易複發。”
拓跋朔蘭眉心緊皺着,手掌死死拉住自己腰間的鞭子,指骨繃得發白:“我的孩子,不用你管!”
她轉身擡步就離去,走到馬車下:“烏日娜,我們入宮吧,去找雲娆。”
鶴蘭因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皇後前幾日才派人告訴過你,她要去北境了,現在人已經出發了,後宮嫔妃都是跟着一起的。
你一個女子,皇後與嫔妃一走,你便住進皇上空蕩蕩的後宮。
你讓皇後在北境怎麼想,你讓滿朝文武怎麼議論你跟皇上?”
拓跋朔蘭回頭朝他喝道:
“我住客棧總行了吧,勞煩鶴大人您高擡貴手,别再為難我們這些外族人了!”
她猩紅的眼眶裡,有不服氣,有對自己的憎恨,都怪自己不争氣,忘不掉他,才會被他的話給傷害。
說完,她轉身上了馬車便驅車離開了。
鶴蘭因站在鶴府門前的那隻玉雕丹頂鶴下,眉峰霜花蔓延,那清潤的眸低壓了幾分:
“隐休,回府。”
隐休問:“大人,難道真的不管公主與兩個小主子了嗎?”
鶴蘭因拂了拂衣袖,轉身便跨入了鶴府大門,不見一句話傳來,門裡吹出來的風都帶來了些寒意。
拓跋朔蘭到了這客棧裡,将整個二層都給包了下來,帶着孩子安頓在了這家客棧。
太醫院裡的太醫每過幾日都會過來替孩子看診上藥,但拓跋朔蘭的心卻一日比一日煩躁。
她一個外族女人,孤身在大周,再是公主,卻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覺得不舒服,想要離開。
送信去了理藩院,那外賓驿館還在翻修,近期也住不進去。
沒辦法,隻能委屈自己的孩子在客棧住着了。
烏日娜皺着眉頭:
“公主,您别難過了,等小主子們的病症徹底解決後,咱們就能離開大周回匈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