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别難過了,等小主子們的病症徹底解決後,咱們就能離開大周回匈奴了。
沒準兒還可以趕上您最想去的萬物盛開大會,雲懿皇後說了,等着您去跟她彙合呢。”
拓跋朔蘭坐在床邊,勾着背,神情沮喪:
“我也是這樣打算的,但太醫一日不說這病徹底好去,我便一日不敢走。
兩個孩子發過幾次高燒了,再經不得折騰了。太醫說,孩子太小了,容易燒壞腦子。”
小侍女蹲在那搖搖床邊,突然有些驚慌的道:“公主,烏日娜姐姐,小王子的臉開始發紅了!”
拓跋朔蘭連忙從床上走了下來奔到搖搖床邊,瞳孔猛地一震:“不好,快去請李太醫!”
李文年匆匆來到這間客棧,心中有些疑惑卻又不敢問。
鶴府是整個帝京城最清淨通幽,也是最幹淨的地方,因為鶴大人有潔癖,所以住的環境自是不同。
他不明白為何公主要将這皮膚脆弱敏感的孩子挪到客棧來,他歎了口氣:
“唉,公主,這客棧是什麼地方,鶴府又是什麼地方,您糊塗啊。
客棧的選擇有很多門道的,有些久了沒住過人的房間,看着是幹淨,其實滿是灰塵,兩個幼兒經受不住的。
這紅疹又開始複發了,老夫得趕緊為他們上藥。”
拓跋朔蘭的心猛地擰了起來,她按住自己的胸口,痛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們匈奴草原沒有客棧這一說,從前在北境更是住在江府,她根本不知道這客棧的這間房已經半個月沒住過人了。
說不定老鼠蟑螂都爬過床,爬過桌子。
她是個強壯的成年人,自是還好,可兩個孩子病症不穩,俨然是經受不住的。
龍鳳胎裡的姐姐在草原上叫胡日烏斯,是綿綿細雨的意思;
弟弟的匈奴名字則叫阿日斯蘭,是雄獅的意思,都姓拓跋。
鶴蘭因不曾對孩子的姓氏提出過要更改的要求,就說了取個好念一點的大周名字,于是他親自給雙生子取了新名字。
姐姐叫綿綿,弟弟叫重霄。
綿綿長得最像鶴蘭因,她兩眼哭得猩紅,伸手一直在身上撓,脖子上全是抓痕。
拓跋朔蘭掰着她的小手不讓她撓,她哭着道:“要爹爹,爹爹!”
烏日娜伸手摸了摸重霄的額頭:“公主,不好了,小王子開始發熱了,小公主好像也開始了。”
拓跋朔蘭将孩子從小床裡抱了起來來回的一邊走一邊哄,又問道:“李太醫的藥呢,熬好了沒!”
李文年趕了進來,端着他熬好的黑色湯藥走了進來,緊皺眉頭:
“退熱的藥也隻能喝今晚,孩子年紀太小了,這藥性猛,不能一直喝,但又需要盡快退熱,否則會出大事。
剩餘的,就得靠他們自己熬過去。”
一夜過去,兩個孩子都發起了高燒,綿綿早上的時候,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
拓跋朔蘭被吓到腿軟:
“這是怎麼了,他們從前再是高熱,卻從不曾口吐白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