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點了一顆白皙的珍珠做花钿,人看起來嬌豔也不失那幾分英氣,明亮的杏眼炯炯有神,渾身都散發着力量似的。
她剛要走入百花園時,就從身後飄來句酸味十足的話來:
“喲,這不是那日在鶴府喝倒大周半壁官員的匈奴公主嗎?
瞧着是挺厲害的,不過你怎是自己走着過來,這馬車府上都沒給你配啊?”
這些夫人與貴族小姐看着拓跋朔蘭一身悠閑的帶着人走過來的,
不似她們,有華麗的馬車與馬夫,沒讓這些嬌小姐走上一步路。
家中配備的馬車越豪華,還有馬夫,便是身份越尊貴,家中越重視她們的表現。
而這匈奴公主是走過來的,便生了鄙夷之心。
拓跋朔蘭眼神冷冷掃了過去:“走路過來是有什麼問題嗎?”
另一位夫人用繡帕點了點鼻尖,掩笑道:
“倒也不是,我們京中長大的貴族女子,從小就是被嬌養着長大的,那雙足柔軟,猶如嬰兒嫩足。
自是不能如鶴夫人這般随意昂首闊步,想必是從前在匈奴草原上肆意慣了,那腳下的繭跟男子一般,再是如何跋涉長途也不覺累。”
拓跋朔蘭道:“我們草原兒女,縱馬射雕,不止腳上有繭,手上也有。”
衆位夫人與貴族小姐們便都相互看看的掩面而笑,似在看好戲似的,沒想到這外族人竟一句不對勁都沒聽出來。
紫蘇在後邊聽着,擡眼看了衆位夫人一眼,恭恭敬敬的笑道:
“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夫人的确是走路過來的,奈何就走了幾步路就到了。”
她伸手朝着鏡湖北邊的那座别緻的湖邊小院指了指:
“您瞧,咱們夫人就是從雲鶴居過來的,沿着湖邊小路走走就到了,着實不必長途跋涉,如各位夫人一般還需起個大早呢。”
那粉衣小姐頓時就變了臉色:“什麼,雲鶴居過來的?雲鶴居,是鶴府的宅子?”
紫蘇揚着眉梢:“是啊,我們家大人前日親自送夫人到雲鶴居來的。
我們夫人是公主,身份尊貴,自是不能起個大早趕路來,有失身份。”
可這些人都是起了大早趕過來的,這罵得可真難聽。
拓跋朔蘭拍了拍紫蘇的手:“我們走吧,不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坐個馬車都值得興奮。”
鏡湖是帝京城裡最大的湖泊,又因有百花園加持,是以此地風景宜人,春日百花絕豔盛開,又能泛舟湖上,猶如置身山水畫中。
多少人都想在此處建房,但沒有機會。
而那雲鶴居便是整座鏡湖唯一的民宅,帝京城中的貴族隻有羨慕的份兒,卻得不到。
且雲鶴居的主人神秘又權勢滔天,不讓人再在鏡湖修建一座民宅,擾他清幽。
“天哪,鏡湖邊上的雲鶴居是我爹爹出了大價錢買,那主人都不肯賣,原來這是中書令大人的産業啊!”
“真是氣人,咱們半夜就起來了,這住在雲鶴居,隻怕是睡舒服了,悠悠哉哉的走來的。”
“不是說是政治聯姻,毫無感情的嗎?我怎覺得這鶴大人對這匈奴野蠻公主都是挺上心的?”
衆人議論紛紛起來,越說心中越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