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4頁)

  那針線穿過她鮮血淋漓的皮肉時,鶴蘭因隻覺頭皮發麻,那太陽穴附近緊繃起的青筋鼓了出來。

  針線在血肉與布滿猙獰紋路的腰腹之間穿梭,也紮進他的心裡,來回穿梭着。

  起初,拓跋朔蘭還叫嚷了幾句,之後她便安靜了下去,眼神死死的一直盯着鶴蘭因,再不說一句話。

  鶴蘭因也被這眼神看得害怕起來,深潭般的眸光裡被心疼之色覆滿,他溫聲道:“很快就好了。”

  縫針結束後,太醫們開完藥後離開鶴府。拓跋朔蘭也因失血過多,身體無力之後睡了過去。

  烏日娜才剛剛包紮完自己的傷勢,就從自己的廂房來了主屋,在外站着,不敢離開半步。

  她見了隐休也在院子裡把守,覺得有些不對,擡腳走了上去,一隻手揪住他的衣襟:

  “隐休,大人出事的消息是你送來的,是嗎?”

  隐休愣住:“大人出事?大人何時出事?”

  烏日娜道:“公主趕往東街長巷,就是因為有個拿着鶴府令牌的小厮來報信,說是你讓帶話的。

  如此,我們公主才信了那小厮的鬼話去了東街長巷,誰知一到東街長巷就被殺手截殺!”

  隐休連忙摸去自己的腰間,将令牌拿了出來:“我的令牌一直在這兒啊,那小厮如何冒充的?”

  鶴蘭因轉身從房門裡走了出來,将門給關好:

  “芙蕖,記得每兩個時辰給夫人換一次藥,吩咐廚房,送來蘭園的膳食清淡但不能沒有營養,多買些魚回來。”

  芙蕖端着盆子:“是,大人,奴婢記得呢。”她家大人鮮少一句話說三四遍的,今日這是怎了?

  鶴蘭因轉身走到院子裡,烏日娜鼓着眼睛,似要将他吞了般。

  他問:“夫人腰腹上的紋路,是如何來的?”

  烏日娜被這麼一問,腦海裡便浮現起一些過往來。

  當初公主發現有孕時,有些開心又有些失落,她告訴自己,自己終是沒辦法做到去父留子,心底是想讓鶴蘭因知道的。

  可她不确定鶴蘭因知道後,會不會嫌她煩,而且她并不想用孩子捆住一個男子。

  可公主還是在這種思慮中笃定了想法,孩子是要的,偌大的草原難道還養不起她的孩子嗎?

  那時,拓跋朔蘭就已經做好了終身不嫁,守着她的王國與孩子過一生的準備了。

  烏日娜垂首,語聲有些低沉:

  “公主當年有孕,月份有些大的時候才知道是雙生子。

  可雙生子聽着是好聽,但懷與生,都需母親付出極大的損耗。

  七個多月的時候,公主的肚子便開始發癢,起初也沒注意什麼,

  可後來幾乎是一夜之間肚子就被撐開了,那些難看的紫紅色紋路就這樣烙印在了公主的腹部上。

  公主在匈奴草原上心急如焚,斷然不能接受那樣醜陋的自己,心情一直不好,情緒起伏大,容易恸哭,直至影響了腹中胎兒不穩。

  呼延太後見此有些危險,便派人将公主送至了大周北境江府,讓北境那位醫術最好的劉大夫為其保胎。

  劉大夫說這紋路是妊娠紋,胎兒小些的婦人就不易有,如公主這般雙胎的,就極易發生,隻怕是要留在身上一輩子。

  再後來公主的孩子在江府出生,生産那晚,還差點搭進去了半條命,險些母親跟孩子都沒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