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類有舔舐爪子的習慣,野貓腳掌上也不可能有那樣明顯的泥土。
即便是有泥土在上頭,也應該是貓爪子的印記,而不是這種大片大片的泥沙覆在上頭。”
裴昀命令道:“将這禮服挂去孤的衣架上,再點幾盞燭火。”
萬琢玉連忙照做,裴昀骨節分明的手執着蓮花宮燈從上掃至下,從左看至右:
“父皇母後明日就要抵達行宮,整個鹭山行宮附近都對一些小獸做了清理。
禁衛軍有投擲食物将其引至遠處,碧梧宮不容易在白日出現野貓,
且野貓是晝伏夜出的動物,白日出現,朝着這禮服撕扯這般久,本身是很怪異的。”
萬琢玉眼神震了震:
“殿下的心,果真細如塵。
方才琢玉跟姐姐就顧着生氣難過去了,這些細節從未想過。”
裴昀看了看,随即将蓮花宮燈放在一邊,慵懶的拍了拍手掌:“好了,這是人幹的。”
萬琢玉蓦的瞪大了眼:“啊,誰幹的,誰會陷害姐姐?”
裴昀轉身回了書案前坐下,長眸淡淡瞟了他一眼:“這世上最了解男人的,就是男人了。”
他揮了揮手臂:“你還小,先下去吧,此事不用聲張。”
萬琢玉揪了揪眉頭:“那姐姐的禮服怎麼辦,現在沒法子解決了。”
裴昀道:“不必擔心,孤會跟你姐姐說。”
正當萬琢玉要離去時,裴昀又在後邊叮囑了一句:
“這幾日清鳳台要送一些批下的文書去碧梧宮,你多去你姐姐那邊轉悠。
宮宴開幕典禮近在咫尺,别讓她亂用亂吃東西,要格外小心。”
萬琢玉連連點頭:“是,太子爺,琢玉記住了。”
第二日大早,鹭山溫泉行宮。
以東宮太子為首,攜領禮部與内務府提前抵達的臣子與女官、宮女太監等,候于行宮宮門口。
秋之金陽,和而不烈,溫而不燥。
金光蘊透薄雲,光絲絲縷縷自雲間而下,為整座皇家行宮鍍上一層淡淡金輝。
層林曠野,金殿紅牆,好似嵌了一層金色的鱗片般。
萬象光耀時,唯一人顔色暗淡。
裴昀金冠紅袍,氣宇軒昂的立于天地之間。
身側卻站着一身墨藍色長裙,雲鬓上僅簪了兩根白玉簪的甯珊月,眼下挂着烏青,渾身黯淡無光。
他笑道:“孤是欠你錢了,一副讨債的模樣?”
甯珊月失眠一整夜,自己本就對挑大梁這件事緊張,沒有底氣,
現在連件給自己加持一下的華裳都沒了,想着更沒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