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自己沒等他回來,他還要生氣的。
而這一夜,她依舊在等。
派人去天元宮問了好幾次,問皇帝到底幾時回禧雲宮,
回話都很含糊,說皇上在跟鶴蘭因下棋。就這樣,裴琰一晚上都沒回來。
次日一早,江雲娆忽的從床上驚醒,發現卧榻空蕩蕩的,心中慌亂不已。
連忙掀開幔帳,急聲催促道:“芝蘭,趕緊替我梳妝,我要去宣武殿!”
皇後鳳駕匆匆趕至宣武殿,剛好聽見小春子宣讀诏書:“廢太子,欽此……”
滿朝文武震驚于天啟帝的鐵血手腕,狠下心來連自己親生的還是唯一的兒子都下狠手。
止無可止的流言,這一下子,便有了消減之處。
皇帝親手處置了自己的兒子,一國太子,也打了秦家一個措手不及。
誰都沒有料到,即将監國的太子,說廢就廢了。
“廢太子裴昀,貶平南王,即刻前往南疆,不得皇帝召,此生不得回帝京。”太監念完了最後一句話。
裴昀跪在正殿中間,雙手規規矩矩的接了聖旨:“兒臣領旨。”
裴琰高坐金龍帝王椅,帝王神色冷戾似刀鋒的看向秦家的人,語聲不疾不徐:
“秦家大公子死于太子之手,是真,但也是因為綁架甯國公府嫡女洩恨,太子撞見相救,是為失手殺人。
按照大周律法,此事錯不在太子,錯在秦郁樓,太子無罪。
然你們說的偷情一事,經大理寺詳實調查,
甯國公府嫡女在和離前,太子的确有意臣妻,但無實質行為,此事的确是太子有錯,但無罪。
鬼門峰一事發生時,甯國公府嫡女與秦家大公子已然和離,太子前去救人,無論出于何種心思,都不算有錯。
且秦郁樓逼迫太子吞藥,你秦家滿門罪加一等!”
周氏在底下哭訴道:
“吾兒死前的話,當日禁衛軍中的所有人可都是聽見的,兵部三位大臣親自入房中查看,坐實偷情證據。
皇上,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臣婦不服!”
皇帝是廢了太子,但避輕就重,将罪責依舊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隻有一句有意臣妻,并無實質,還不是在維護?
鶴蘭因站了出來,中書令面色肅冷:
“大理寺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
一,太子救的是甯國公府嫡女,不是秦家婦,無論言行舉止為何,都不能叫做偷情;
二,是秦郁樓逼迫太子吞食禁藥,秦郁樓罪加一等;三……”
說到此處,鶴蘭因頓了頓:
“三,當日三位兵部大臣趕到時,甯珊月在木屋外,太子在屋内,二人并無交集,不能定論為發生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