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珊月還從帝京聘來了廚子,專做她指定的一些菜肴。
酒樓一樓有個跑堂的,是甯家武士裡的人,若裴昀不願親自來,還能提供送餐服務。
而小松子,則是負責消息傳遞。
很快的,王府與酒樓,酒樓與甯珊月之間便建立了緊密聯系。
開春後,桃花爛漫時節,萬物複蘇,唯有平南王府依舊冷清。
在山裡待了兩個月的裴昀總算下了山,下山時,他眉尾處已然多了一道疤痕。
辛吳悄悄告訴小松子,說是熊抓的。
裴昀神色寡淡:“小松子,去準備熱湯,本王要沐浴。”
小松子極快的就跑去燒熱水,在伺候裴昀沐浴時,他試探的道:
“王爺,王府後的背街,開了一家酒樓,聽說廚子是從帝京過來的,您要不要去嘗嘗,那可是家鄉的味道。”
裴昀阖上雙眸,精緻的五官微沉:“有什麼好嘗的,家鄉的味道就很值得懷念嗎?”
小松子感受到他森冷的戾氣,于是閉了嘴,悄悄的從袖口掏出甯珊月寫的小條子看了看。
上面寫,裴昀肯定不會輕易過去,第二招便是直接讓人送餐,就說王府裡的廚子家中出了大事,請假離開了。
午後,當歸酒樓的膳食上了平南王府的桌子。
裴昀将一身素淡的沒有紋路的長袍架在身上,不束發冠與腰帶,人看着懶散毫無精氣神。
桌上的菜肴看了一眼後,眼神便變得淩冽鋒利起來: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小松子,你膽子倒是大的很。”
小松子被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
“奴才沒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王爺這樣一直餓着自己。
正好附近開了一家當歸酒樓,奴才就想去買來給王爺嘗嘗。”
裴昀神色冷戾:
“若是帝京中人有心在此處開來監視本王,本王明日就讓酒樓裡所有的人,人頭落地。”
小松子不敢再多一言,悄悄的退了下去,留下裴昀一人坐在屋子裡,看着這桌上熟悉無比的菜肴。
六道菜裡,有兩道是自己常愛吃的。
他沉聲說了句:“不是母後,就是妹妹幹的。”
随即命人将這些東西都給撤掉,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他已經來南疆好幾個月了,從秋日到寒冬,再從寒冬到初春,四五個月了,
但是他的心還是停留在最寒冷的冬日裡。
在南疆沒有人念叨他。
皇後不會念叨他穿少了吃少了,父皇更不會念叨他年輕氣盛,政務有些莽撞,妹妹也不會一直念叨要養小橘子。
如今這耳根子是清淨了,就是站在王府裡一看,格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