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聽着這些南疆困境,高凸鋒利的眉骨往下壓了壓,墨黑的眸子裡曾經的意氣風發,如今變為了暗淡無光。
在酒樓了一下午,他幾乎都沒怎麼說過話。
裴昀回了平南王府後,停下腳步突然問道:
“辛吳,你之前一直在本王耳邊念叨橫雲縣的縣令,此人近來又幹了些什麼?”
辛吳眼神震了震,這還是王爺第一次主動過問南疆事務,立馬回道:
“這橫雲縣的縣令,是個狠角色啊!”
他吧啦吧啦将那位當歸縣令在橫雲縣半年來做的事情,通通講了一遍給裴昀聽。
他自己也激動了起來。因為橫雲縣這種地方,還從來沒出現過外來官員可以待這麼久的。
裴昀颀長的身影立在屋檐底下,雙手交叉抱着手臂,分析了幾句:
“從做事風格與手段來看,不像是個新手,既然不是新手,這官位是否過于低了些?
有這種能力之人,早就不會屈居在縣令之位上。
且他是孤兒出身,無族人助力,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内将橫雲縣内部徹底換血,自己手握所有大權,此人本身是不簡單的。”
辛吳站在主子身後連連點頭:
“是啊王爺,這位橫雲縣的縣令屬下極為看好。
如此人才,有了功勳,王爺何不破格提拔,調來南陵城為您處理公務?”
裴昀側眸看他一眼:“本王如今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
正當辛吳有些沮喪的垂頭下去時,卻聽裴昀傳來一句:
“橫雲縣匪患在緩解,但仍有遺留問題,就是當地富豪鄉紳會跟這位縣令直接打起來。
因為這位縣令在将土地分給了百姓,将産物賣給了正經生意人,
讓當地那些作惡之人沒有了不正當收成,這些人的利益被這位縣令剝奪,定生殺心。
辛吳,你拿着本王兵符調集三千人馬去鎮守橫雲縣,縣城内外,特别是朝廷官員皆不能出半點差池。”
辛吳擡起頭眨眨眼,連忙應聲道:“是,王爺,屬下這就去!”
裴昀做太子的時候,愛才之命廣為流傳。如今到了南疆的,其實骨子裡的東西依舊沒變。
小松子在一邊聽着,心底翻湧了起來,二姑娘的法子在起作用了,王爺開始關心這些事情了。
辛吳連忙出了王府點兵,路過到當歸酒樓前,他眼睛轉了轉。
橫雲縣的縣令叫當歸,這酒樓的名字也叫當歸,是巧合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