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日裴昀似格外着迷,一日兩餐幾乎都在當歸酒樓裡,但對政事仍是不過問。
隻是那政事變成了話本子,每日都會跟臣子上報政務似的,精準傳到他的耳朵裡。
用膳時,他問:“你們老闆呢?”
酒樓小二道:“老闆要走個幾日,說去外邊看看有沒有更合适開店的地方?”
裴昀将筷子放了下來,黑眸微沉:“她要走?”
小二點了點頭:“是啊,老闆說南疆不是個好地方,不安全,又沒人管。
她一個弱女子,還是想着去北境,北境好。”
天底下的女子大多愛去北境,甯珊月是,這個叫做玉兔的女子也是。
北境是他的母後花了二十年時間打造起來的北國金頂,大周飄揚在北方之巅的一面金光閃耀的旗幟。
而南疆,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土匪窩子,窮山惡水。
來了的人,都想走掉。
可是他,這輩子都走不掉了,要在這窮山惡水裡活一輩子。
裴昀沒了什麼胃口,于是起身離開酒樓,站在門口多問了一句:“她還會回來嗎?”
小二笑呵呵的道:“老闆肯定會回來啊,這麼多東西都在這兒呢。”
裴昀背着手,語聲沉冷了幾分,公開了自己的身份施壓:“那她回來你派人到平南王府告訴本王一聲。”
小二聽後愣了愣,接着就跪了下去:“小的,小的參加平南王……”擡頭時,王爺已經不在眼前了。
甯珊月馬不停蹄的朝着橫雲縣趕,離開縣城已有大半月了,的确也要回去看看那幾位師爺将可有将公務處理好。
回程裡,路上竟碰見了刺殺,但好在被趕來的軍隊給救下,軍隊來自南陵城的守衛軍。
甯易坐在馬車前方道:“大人,守衛軍唯有手握兵權的當地藩王才能調動,這應是平南王調集來的。”
甯珊月坐在馬車裡,手臂被匪徒的刀刺了一刀,血痕染紅了臂膀的橙色布料,雖疼但心情實則舒朗了起來:
“我知道,我就知道他的内心是有火熱的。
隻需人輕輕拉他一把,他就願意走出來。”
裴昀沒有令她失望,橫雲縣近半年來的動作隻要他過問,就會算到橫雲縣縣令早晚會有危險。
他選擇出手保護這位為國為民的縣令,就說明心底并非徹底扔手不管了,他還是在意的。
回了橫雲縣,甯珊月顧不得手臂上的傷,人還沒走入縣衙大門,就看着幾位出來迎接的師爺道:
“近日各事項可有推進?”
為首的師爺道:“大人放心,一切安平。”
聽罷,她自安心。
隻要今年橫雲縣的百姓能夠實現自給自足,匪患能得解決,她立馬悄悄寫信送回帝京。
她想讓帝京方面看見南疆小小的變化,再一邊拉着裴昀走出來,先把裴昀的名聲一點一點的挽回。
自這日後,橫雲縣縣城内部的治安突然變得更好了,夜裡都有守衛軍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