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生什麼氣呀,您安安心心的吃吃茶,養養魚,将匈奴放心的交給您的兒子便是了。”
裴樂瑤那甜美輕靈的語聲一出,就像一顆靜心丸似的落在了匈奴太後心口上。
她輕輕籲出一口氣,擡起眼眸笑着看她一眼:
“你啊,被這宮裡的人說成是哀家的靜心丸。
你一來,哀家這火藥桶脾氣,就被蓋下去了。”
随即她火氣就真的消減了下來,望着裴樂瑤笑了起來。
拓跋野鬓邊的辮子擋住了自己半張臉,一直低着頭,那微垂的長眸卻動了動。
一道深邃的眸光從底下仰射去,落在了裴樂瑤的身上,轉息間又移開。
裴樂瑤一直背對着他,也沒來記得回頭看這單于一眼。
拓跋野鋒利緊抿的薄唇松緩了下去,唇角彎起一抹不經意的弧度,心道:原來是她。
時間可真快,雲懿皇宮的小女兒竟長這麼大了。
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個流口水的小孩兒。拓跋野隻覺恍然若夢,竟又再次見到了這小公主了。
裴樂瑤嬌眸含笑,粉嫩的唇瓣裡傳出乖軟的語聲來:
“盛夏炎熱嘛,太後娘娘您心底急了點兒也很正常。
隻要娘娘您自己想得過去就行,
您要相信自個兒的兒子是個頂天立地,能鎮住匈奴的英明君主,而不是靠子嗣來維穩的就行啦。
而且方才單于能對綿延子嗣,冊立阏氏有那樣一番的見解,
樂瑤相信單于是會找到一位自己很鐘意,彼此相愛的阏氏,他會過得很幸福的。”
在裴樂瑤的眼裡,一個男子能有這樣一番言論,便是能制造幸福的人。
心中不由得又對他好奇了幾分,匈奴的男子,真有這般心思細膩,看重感情之人?
呼延太後恍然間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經,語聲有些怅然:
“這世間男子又有幾個是長情的呢?不都是見一個愛一個嗎?
與其這麼擰着,不如一開始就冊封一群姬妾,都差不多的。”
裴樂瑤摸着呼延太後的手背做了安撫:
“情不能所迫,自然而然發生。
我父皇跟母後,都半輩子過去了,他們一直很相愛。
隻要人對了,那就是一生一世了。”
呼延太後攥着裴樂瑤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鳳椅上來:“你過來坐,還沒見過哀家這個逆子吧?”
裴樂瑤搖搖頭,順勢在呼延太後的鳳椅上挨着坐下。
呼延太後一派慈愛的臉從裴樂瑤臉上離開後,又闆着臉道:“起來吧你,跟人家樂瑤公主打個招呼。”
拓跋野這時站了起來,高大颀長的身軀在松年殿裡立起,傲然偉岸,氣勢如山,受傷後的單于依舊冷肅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