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重霄見推門後的拓跋野身着一身整齊的王袍,豎在頭上的辮子也是一絲不苟,并未散亂的樣子,眼神這才由急放緩:
“參見王……王兄。”
拓跋野立在殿門前,背着一隻手,儀态雍華威儀:
“孤在此處更衣,并未見過樂瑤公主,你去别處找找,孤讓烏恒陪你去?”
鶴重霄搖搖頭,眼睛還是朝着殿内掃了掃,畢竟這屋子這麼大,那處還有一扇屏風擋着的:
“重霄想入偏殿更衣,王兄您更完了嗎?”
拓跋野硬挺的身影動都未曾動一下,低沉的語聲帶了些獨屬于君王的壓迫感來:
“王弟衣着整齊,何需入殿更衣?
王弟是想找樂瑤公主,還是想在孤的更衣室找樂瑤公主?”
鶴重霄将頭低了下去,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王兄好兇,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緊張樂瑤,你還要闆着臉跟我講話。”
拓跋野道:
“是你冒冒失失,王兄可沒有闆着臉跟你說話。
你要找公主,孤派人陪你去尋便是了。”
鶴重霄自今日見到裴樂瑤後,其實心底一直有諸多疑問,隻是一直未曾來得及細問。
裴樂瑤不了解自己的王兄,他自小從自己父母嘴裡可了解過不少。
匈奴大單于最是獨來獨往,這麼多年身邊從未有女子相伴過,
就更别提親自送女子手串這種東西了,還是用騙的方式。
他憋了半天,總算是忍不住的道:
“王兄,您為何欺騙樂瑤?
匈奴根本沒有姻緣線這一說法,現在樂瑤手腕上戴的,其實是你私底下送她的手串是吧?”
屏風後裴樂瑤聽得一清二楚,她将頭低了下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蜜蠟手串,唇角有些微微下垂。
拓跋野身子不經意的朝着屏風後側了一下後,他拉着鶴重霄就從偏殿門前離開了,速度之快。
鶴重霄不依不饒,死活不肯往前走一步:
“王兄,你倒是将話講清楚啊,為何送你弟妹手串?
樂瑤,即将是你的弟妹!”
拓跋野神情肅穆起來,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往下壓了壓:
“王弟,樂瑤還不算是孤的弟妹。你們二人并未定親,孤問過。”
他說這話的語氣,已經有些咄咄逼人,好似一副公然宣戰的樣子,隻是拓跋野自己也沒發現。
鶴重霄隻覺自己肩頭一重,側過頭去撇開那隻堅實有力的臂膀時,
恰巧看見拓跋野手腕上的那條紅繩,他瞪大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