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唇角勾了勾:“那孤來付銀子,小公主來盯着孤看?”
裴樂瑤微瞪他一眼,面頰微微發燙,心跳自坐下後就沒平靜過。
她從後邊拿了一串葡萄,摘下一顆最晶瑩透亮的塞到拓跋野嘴裡:“這就将你的嘴給堵上!”
今日台下表演的都是西域飛天的歌舞,場面好生熱鬧。
隻是樓上這二人,再是好看的表演也無心觀看。
裴樂瑤突然問:“今日在城門處,你闆着臉做什麼?”
拓跋野靠在寬椅上,手臂環過裴樂瑤的寬椅搭着。
單于俊朗深邃的輪廓在夜幕的觀海下落下一絲晦澀,他左手的酒杯緊了緊:“孤瞧見你對孤客套起來,就覺害怕。”
他想着,自己跟裴樂瑤不會将來走成陌路人,或是兩國會面時的客套關系吧?
裴樂瑤聽了哈哈大笑:“你這麼好吓呀?”
拓跋野眸色暗了暗,吞了半口烈酒,烈酒橫喉在他口腔深處劃過幾道口子,火辣辣的:
“孤死都不怕,就怕你與孤變成陌路人。”
在一起生發過美好的人,變成仇人他都覺沒那麼可怕,唯獨接受不了是陌生人。
裴樂瑤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摘下一顆葡萄再次塞進拓跋野嘴裡:
“少說這些話,不吉利。我們怎麼會成陌路人呢,永遠都不會的。”
拓跋野攬了攬的細肩,溫熱的掌心又搓了搓她的臂膀:“嗯,不會的。”
裴樂瑤與拓跋野越是深交,越是能感覺到他兒時所有的創傷并未消失。
這位人高馬大,看似狂野無比的匈奴大單于,實則内心極為敏感,少有事情便能波動他的思緒。
誰能料到如此高大的男兒,竟有一顆這般的柔腸。
鶴重霄從一樓找到二樓,急匆匆的上了二樓樓梯,才走了幾步就被長楓給攔住:“重霄公子,且慢。”
鶴重霄望去那重重紗簾一側,隻看見兩個人影在觀台上,卻看不清裡面坐着的人的表情。
他有些着急的道:“我要見樂瑤公主,且從前從來就無需通報的。”
烏恒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貼着肚子走了過來:“小王子,你來這裡作甚?”
這時辰,單于若是被人打攪,不知道多生氣,他都怕得走遠了,怕被波及官位。
鶴重霄看見裴樂瑤的親衛跟拓跋野的親衛都在這裡圍着,便知道那裡邊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王兄跟裴樂瑤了。
他沉了沉面色:“我有事找公主,你們快去通傳。”
長楓沒過一會兒就走來,讓鶴重霄進去。
鶴重霄走入觀台裡,看見拓跋野跟裴樂瑤果真坐在一起,吃着葡萄,看着樓下的歌舞表演。
裴樂瑤回眸招呼道:“重霄,你也坐吧。”
拓跋野也看了過去:“王弟,做孤身邊吧。”
言下之意便是,别坐礙眼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