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瞬,他死的心都有了。
匈奴單于死在大周北安王府,這不知道會是多天塌的事情。
拓跋野隻是神情淡淡的搖了搖頭:“沒有該不該,隻有戰與不戰。”
他既應戰,便守規矩。
裴樂瑤被吓得不輕,用白色絲帕死死按在拓跋野臂膀上。
眨眼之間,整條白色絲帕就都變成了紅色,鮮血從她手腕間滴了下來:“長歌,趕緊去找大夫,趕緊去!”
少女兩眼淚光閃爍,埋怨的看了一眼鶴重霄後,扶着拓跋野朝梅園走了去。
拓跋野看了一眼自己的臂膀,單于神色依舊是臨危不變,笑意攀上眼底,安慰道:
“一道口子而已,你繡工怎麼樣,一會兒在上面給孤縫縫補補,再繡朵花?”
裴樂瑤瞪着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鶴重霄看着地上一路滴落的鮮血,他渾身冰涼起來,他沒想刺傷自己的王兄的。
可是方才的自己隻想着赢,赢了,王兄就退出這三人行了,以後公主就是他的了。
他再次擡眸看着裴樂瑤滿是擔憂與心疼的扶着拓跋野離去的背影,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為了赢,而徹底的輸了。
大夫來了北安王府給拓跋野将刀傷給處理好,交代道:
“刀傷也分為很多種,這種屬于刺傷,幸好沒傷着骨頭。
這傷口也有些深,失血有些多。
這位貴人得好生休養幾日,多吃補血的東西,才能生肌活血。”
裴樂瑤仍是不安,問道:“其餘的呢,還需要注意什麼?”
大夫回:“在傷口長好之前,手臂不能碰水,不能使重力,不能到傷口。”
拓跋野将那隻沒受傷的手按在她有些冰涼的手背上:“小傷,不必挂懷。”
大夫跟一衆伺候的仆從,從屋子裡都退出來後,鶴重霄才低着頭走到拓跋野的床前,默默跪了下去。
少年喉嚨吞咽着,聲色有些沙啞:
“王兄,我不是有意的,這場決鬥,是我輸了,我認。”
這場決鬥一開始其實他就輸了,因為拓跋野根本就沒攻擊過他,都是在退讓跟抵擋。
而最後那一招,就是拓跋野唯一的一次進攻,自己連兵器都拿掉了,勝負是很明顯的。
拓跋野擡了擡手,神情平和:“起來吧。”
鶴重霄低着頭站了起來,這件事若是被他母親知道了,肯定會被吊在鶴府門前用鞭子抽。
他聲音小得很,十六歲的少年眼眶有些發紅:
“方才是我急功近利了,險些促成大錯,求王兄寬恕。”
拓跋野靠在床上,掀起有些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眸中并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