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跟他大吵一架來着,長達半年沒怎麼說過話。”
裴樂瑤不明所以的問:“他訓斥你做什麼?”
鶴綿綿噘着嘴:
“哼,他說,是他自己沒本事留住心愛的姑娘在草原,我來怪你做什麼?
你離開以後,他也沒說過你一句,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他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可是王兄是我們匈奴的神啊,他竟會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一無所長,在你面前卑微到了極點,我是不懂的。”
聽到這話,裴樂瑤的心難受了起來。
明明是她傷害的拓跋野,拓跋野居然還自責了起來。
瞬間更覺得自己殘忍得不像話了。
鶴綿綿癱在寬椅上,猛的喝酒,腦子有些暈暈乎乎的,想起什麼說什麼:
“我王兄酒量那樣好的人,居然可以醉得不省人事。
殺手都靠攏了,他都沒發現。
那場暗殺要不是烏恒反應夠快,匈奴還真就出大事了。
後來聽烏恒說,那一晚,王兄是坐在存放酒的帳子裡喝的酒。
他去時,整個帳子裡的酒壇子居然倒了一半,你說有多吓人?”
裴樂瑤也跟着仰首豪飲了一大杯酒,長歌在一邊看着想去阻撓,但又忍忍算了。
裴樂瑤很沉默,一直聽着她說。
鶴綿綿又道:“後來王兄中毒,我往返北境配制解藥。
回去的時候,拖延的時間有些長了,毒藥深入骨髓,解藥對他的作用有些微乎其微了。
好在那北境劉大夫醫術挺高明的,王兄撿回來一條命。
王兄意識不清時,全是在叫喊你的名字,一直問你為什麼,為什麼……”
鶴綿綿說起那晚事情的時候也變得感傷了起來:“樂瑤,你說說,到底是為什麼?”
裴樂瑤兩眼猩紅,她坐在凳子上,在強忍眸底的酸意:
“那年我才十六歲,那個年紀的我,不敢為愛奮不顧身。
因為,我自己不夠強大,我賭不起。
且那段時間,我父皇生了病,若我再提遠嫁一事,家中雙親不知道多難過。
跟你王兄在一起最甜蜜的那段時光,宮中催促我回宮的書信三日發來一封,我全都置之不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段時間我忙着談情說愛,我父皇病得都罷朝了。
在我的心裡,家人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做了選擇,我選了家人,棄掉了你王兄。”
鶴綿綿這才恍然大悟過來,似乎裴樂瑤也沒做錯什麼,本來也是家人最重要,随後又不解的問: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王兄說清楚呢?說不定他就不會這麼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