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那女子都有身孕了,驚動太醫院院使去看診。
要知道,皇帝最是忌諱皇子出去一處便在一處惹這種桃花債回來,聽見了肯定不喜。
裴琰頭戴雲紋金冠,鬓邊兩側墜着明黃色的流蘇,身着繡着金色麒麟的黑色長袍,腰間佩着白玉龍鱗環佩。
帝王之子,雍華清貴,姿儀闊步的行走在高門宅院的亭台閣樓之間。
偏生三皇子皮相像極了當年的江南第一美人明華皇貴妃,放在整個帝京城裡,沒幾個男子有他這副金質玉相的。
豈料裴琰聽聞連步伐都未曾慢一分,而是語聲平穩的道:
“江南官員會将我如何落水,如何被人救起,又是如何脫困一事寫成文書呈遞天聽,會去解釋桃花債一事。”
三皇子是什麼人,早就在江南跟地方官員講事情都聊明白了,這些官員被點了幾下,自然知道該如何說。
這江姑娘是因為救下三皇子兩次,被連累到安身之所沒了。
也沒有庇佑她之人,怕被有心之人暗害。
所以三皇子便将人帶回帝京城,給了個丫鬟的位置,賞了一口飯吃。
歸冥緊跟裴琰步伐:“當地官員的解釋皇上會信嗎,殿下,屬下是有些擔心的。”
裴琰定身,回眸看着歸冥:
“江南我被人攻殺落水,你也受了不輕的傷。
歸冥,你整日神經别繃那麼緊,天塌不下來,下去休息個幾日再說。”
歸冥垂首:“是,殿下。”三皇子自來是個重用有能力之人,從不看其出身。
歸冥是在鹭山溫泉行宮時的一個小侍衛,但家裡曾是罪臣,母親出身也很低賤,可三皇子卻并不在意。
他說,帝王将相,甯有種乎?
他更看重一個人的心性與能力,江雲娆找他打聽時,他也是這麼說的。
一番接觸下來,三皇子在朝野之間手段狠絕,但對身邊人常年跟随的人是寬宥一二的。
裴琰繼續朝前走,在皇子府西處的一方小庭院停了下來。
他注意到,院子裡最後盛開的那批梅花已經凋謝得差不多了,那說明春日就快要到了。
裴琰擡了手臂,吩咐道:“你們都退下。”
身後跟着的護衛都退了下去,隻他一人入了這座清雅的小院子。
推門跨入,發現江雲娆還在床上縮着,團得真像一隻毛茸茸的貓兒,被子搭了一層又一層,瞧着很怕冷的樣子。
裴琰走近,黑眸垂睨下來:“身子可有好些?”
江雲娆是醒着的,悄咪咪的從被子裡彈了個小腦袋出來,語聲很小的道:
“好是好些了,但是奴婢還能再請假一天嗎?畢竟,畢竟奴婢這算工傷,三皇子你不能過于壓榨奴婢了。”
反正裴琰也沒說請病假扣錢,那就繼續請着。
兩日前,江雲娆暈倒後便被裴琰安排在了這間地方不算大,但足夠清雅舒适的小院子裡休養。
這小院子有個前院,路過花台就是屋子。屋子分為三間,一個人住算是很寬敞了。